“老夫观天有异象,所以才着急赶回,未曾想王爷已经迎了煞神进门,祸害人命。”
站在祖庙的大门前头,星宿老人沉痛地说着,声音虽然苍老,却十分响亮,清透四方,叫远处围观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
宋凉臣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有小童帮着摆上案几,提上来几笼子鸡鸭,又摆了香烛纸笔。
星宿拿起笔画了符,烧成灰兑了水给鸡鸭喝了,然后转身看着永宁公主道:“请公主伸手,摸一摸这些鸡鸭。”
永宁死皱着眉:“本宫为何要碰这些低贱之物?”
“老夫说过,公主命中带煞,您不是一直不信么?现在便当着大家的面来试一试,若公主命中无煞,这些鸡鸭一点事都不会有。”
这么玄乎?永宁轻哼一声,想置之不理,可周围的人竟然都瞪着她,像她亵渎了什么东西一样,连宋凉臣都回头,示意她按照星宿说的做。
被逼无奈,永宁上前去挨个将两个笼子里的鸡鸭都摸了摸,一边摸还一边小声嘀咕:“怎么可能摸一下便出事?”
结果,话没说完,两笼子的鸡鸭,竟然都开始鸣叫,吓得她退后了两步。
众人都惊讶地看过去,方才还好端端的鸡鸭,这会儿竟然跟疯了一样,一只只凄惨地鸣叫,然后东倒西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笼子鸡鸭全部没了声响。
百姓哗然,站得近的给隔得远的直比划:“鸡鸭都死了!被那王妃一碰就死了啊!”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永宁黑了脸看着星宿:“你陷害本宫?当大家都是傻的么?方才那符水一定有问题!”
星宿老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又烧了一张符融水,自己喝了下去。
永宁皱眉看着他,等了半晌,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老夫从来不屑用小把戏骗人,这符水是护身之用,喝了之后,可以防住一般的妖邪之气。但是鸡鸭比人脆弱,所以哪怕喝了符水,也没能抵挡住你身上的煞气!”星宿沉声道:“十年之前老夫便已经看透公主命盘,如今公主害死老夫的徒儿,命盘更克,将克夫克子克兄克亲,之后与公主亲近之人,统统不会有好下场!”
这才是真正的诅咒,虽然没有师小仙那么声嘶力竭,效果却是惊人的,原先在她旁边站着的人,都立刻往外挪了挪。
宋凉臣颇为头疼地道:“大人,这是圣上赐婚,您如此说,让本王情何以堪?”
“老夫帮不了王爷什么。”星宿抬着下巴道:“但是老夫可以在燕王府暂住几日,一旦王爷有什么危难,老夫可以帮忙。”
“那就多谢大人了。”宋凉臣朝星宿老人微微颔首,然后看了一眼慌张的永宁,低声道:“本王不会休弃公主,请公主放心。”
感动不已地看着他,永宁鼻子通红:“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休了当朝公主,他是怕皇上没借口削藩不成?
“但是。”宋凉臣开口道:“为了王府众人的安全着想,公主不如还是暂住横城的世子府吧,等本王与星宿老人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解救公主。”
要她去横城?永宁皱眉。这不相当于是将她打入冷宫么?横城和贯城有这么长的距离,住在世子府里,她还怎么见王爷?怎么得宠?
“妾身是冤枉的!”永宁红了眼:“王爷,初莺都跟在妾身身边这么久了,若是有煞星,她怎么还活得好好的?这分明是这算命的搞的把戏!”
“公主是不清楚星宿大人的本事吧?”旁边有官员按捺不住了,拱手开口道:“连当今圣上都对大人十分尊敬,公主又怎能冒犯?若是触怒天神,那可就不好了。”
“是啊,星宿老人说的话,从来就没有不灵验的时候,公主莫要拿王府中人的性命开玩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永宁气得直哭,瞪着星宿,却因为周围都是拥护他的人,所以连骂都不敢骂。
“公主既然不信,那王爷也不必着急,且让公主在燕王府里住几日便是。”星宿淡淡地道:“若是老夫断言出错,那之后老夫愿意归隐世外,再不入世!”
四周一片哗然,都是维护星宿老人的,毕竟每年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大旱,都是星宿老人写信回燕地来提醒,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出过差错,在百姓的心里,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没了他,庄稼该怎么办?
宋凉臣见状,也便点头:“那就按照大人说的,先送公主回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