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臣睡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上有深深的掐痕,俊朗的五官被光勾勒出轮廓,瞧着格外的温暖。
由于失血过多,她睁开眼一会儿都觉得头晕,只能再度闭上,休息一阵之后,动了动手腕。
床边的人立刻便醒了,睁眼看着她:“饿不饿?”
肚子咕咕直叫,哪有不饿的?但是她说不了话,正着急呢,却感觉到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腕,出去了。
没一会儿,鸡汤的香味就满溢整个房间,妙回笑着进来,伸手将她微微扶起来一些,靠在软枕上。
“一早熬的汤,就知道主子这会儿得醒,温热的,正好入口。”
看她是闭着眼睛的,宋凉臣挑了挑眉,直接拿起碗来,一声不吭地喂她。
头晕得很,美景也没客气,闭着眼睛张口喝完,又接着躺下休息。
妙回和宋凉臣嘀咕了一阵,后者又出去了。
“主子若是听得见奴婢说话,这回可要好好听奴婢说一句。”
替她捻了捻被子,妙回道:“奴婢本来是没打定主意跟着您的,但是在您与王爷和离的时候,是王爷偷偷跑来,给了奴婢很多银子,让奴婢务必跟着您,照顾好腹中胎儿。您离开王爷府的时候,除了锦衣玉食,其他的家奴也都是王爷私下打点的,他从来没有当真要您离开的意思。”
“锦衣和玉食虽然是对您很忠心,但是没有王爷在背后将卖身契还给她们,她们想必也离不开王府。”
“还有京城咱们住的院子,说是任掌柜的朋友所居,奴婢是京城之人,那宅子奴婢自然知道,是官家买下留存之地,不是哪个寻常百姓能随意住进去的。”
“奴婢觉得主子是世上最幸运的人,虽然不知道以前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但就您生产这一回,燕王爷的表情和眼神,奴婢就觉得,您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说着说着,想起燕王爷在外头等待时候的眼神,妙回还是忍不住哽咽:“虽然奴婢身份低微,不应该在主子面前指手画脚,但是人的一生大多是将就着过去的,能碰见一个如此厚爱自己的人,当真应该多珍惜。”
谁都想好好过日子,没有人规定必须有男人才能过好日子,但是同样也不是有男人就过不好日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扶到老,不也是很美好的事情吗?
床上躺着的人没什么动静,眼角却有晶莹的东西流出来,顺着鬓发掉进了枕头里。
妙回知道她听见了,便没有多说,安静地给她扎了针,又喂了药。
春天好像和冬日就只有一天之隔,沈美景身子恢复好,能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时候,天气好像就已经暖和起来了。
她怀里躺着个奶娃娃,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觉,不哭也不闹,颇有沉静之气。仔细看看,眉眼都像她,偏生这唇,轻轻抿着,像极了某个始终板着脸的人。
“该吃药了。”某个板着脸的人端了碗药进来,递到她面前:“你这命捡回来很不容易的,能不能爱惜着些?穿这么少的衣裳就敢坐起来了?”
美景哭笑不得,这屋子里春天了还有地龙呢,暖和得不得了,她穿着厚厚的寝衣,怎么不能坐起来了?
不过,生完孩子之后心情莫名地好,她也就不打算与他计较,吃完药便乖乖地躺回了被窝里去。
宋凉臣坐在床边,看了小少爷好一会儿,问她:“想好叫什么了吗?”
美景点头:“刚刚才想到,就叫沈奈天。”
宋凉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