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众神保佑您,培迪大人。”
不管刚才贵族之间讨论的话题是多么重要,在培迪进入大厅后他们都相续闭上嘴巴,并乱哄哄的献上各自的祝福。
培迪点头回应,往巨熊战旗下领主宝座的这小段路他经历了足足五分钟,当他坐上那张人人羡慕的椅子后,闹哄哄的场面突然变得诡异般的安静。
“在众神的注视下,说出你们的诉求。”培迪问。
这次会见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解决培迪离开这段时间里贵族之间所产生的纠纷。克鲁领并没有法院,贵族所有的纠纷都需要由各领主自行解决。
这种执政法案是两百年各个家族共同商议定下的规矩,虽然它早已不适用人口基数不断增多的克鲁领,但里根家族并没有取消这一执政法案。而且,在短时间内培迪不打算更改这一法案,因为这条法案对地位不怎么牢固的他非常有利。
培迪问话后,下面挤坐在一起的众多贵族变得更加安静,
数不尽的双眼刹间全部落到培迪的身上,这些眼睛当对上培迪的视线后立刻表现出卑谦的神色,但一旦培迪看向其他地方那些卑谦的神态会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静!
当培迪的目光扫视一圈后,大厅内依旧很安静。
这样安静的场景可以发生在帝都狮堡尤妮斯大厅,但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卡瓦尔堡的大厅内。
克鲁领贵族从来都不会这么恪守礼仪!
这么多人同时表现得这么安静,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们在某一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
是什么事情?
培迪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最近所有的重要决策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子。此时此刻,他的脸上虽然还带着和善的笑容,但暗地里却已经在戒备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领主宝座下首方,身着铠甲并佩戴武器的茜拉骑士也发现情况不对劲,她不动声色的向着培迪亲卫队队长班格-庞博使了使眼色。
“咯”厚实的木凳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
声音很刺耳,但站起的人更夺目!
首先站起来的是一位身材高大贵族,是戈麦斯-萨科男爵,克鲁领传统贵族的领袖之一。其家族以显赫的军功发迹于两百年前的哈伦斯高地战役,是最早追随里根家族先祖的众多家族之一。
在去年克兰领战役中,他的三个儿子追随奥玛伯爵全部战死于凯米尔河河畔!
戈麦斯男爵满头白发只有寸短,年过五十的他依旧拥有一副硬朗的身板。他此刻穿着灰色的棉质贵族长衫,脚上踏着厚实的硬牛皮皮靴,腰间的银色扣带上勾勒着一朵红色的烈焰花。
“培迪大人。”戈麦斯男爵刻板的行礼。
培迪微微颔首,望着这位军功卓著的老贵族他心中也不免略带凝重。
“萨科家族的男人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戈麦斯男爵厚重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我起诉的是您的警察局长考利尔。”
“罪名?”培迪心中一沉。
戈麦斯男爵向前走出几步,走到领主宝座的台阶之下,冷冷的扫视着护卫左右的茜拉爵士和班格爵士,对着培迪说道:“考利尔在担任警察局长期间无故殴打贵族,大量圈禁平民,借用帝国法律为他自己谋取私财!”
“对,就该起诉他,他简直就是一颗毒瘤!”
“让这种人下地狱去!”
“把他推上绞刑台。”
“还有…”又有一个人站起身,他几步走到戈麦斯男爵身边对着培迪大声说道:“警察局以改革税目的名义强征税收,任用强盗和匪徒到处肆意破坏贵族的私产!”
说话的是贝尔-凯德伯爵,他的父亲也在去年的克兰领战役中战死,凯德家族是十三年前即位战争中攻取库玛要塞立下军功后,被尼克公爵册封于哈伦斯高地北部。
“应该立刻停止税目改革,废除考利尔警察局长的职务。”
“警察局就不应该存在,里根家族曾许诺过我们的先祖会永远尊重家族领地的独立。”
卡瓦尔堡的大厅内总算是恢复闹哄哄的样子,但培迪却心情却越发的沉重,他一双平静的目光下正在运量着滔天的怒意。
“闭嘴!”培迪从领主座椅上站起,他瞪着年轻的贝尔伯爵:“税目改革是国策,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擅自议论的。”
“大人,你错了!”戈麦斯男爵立刻帮衬道:“我们的先祖曾发过誓,所有关系到地方领地的决策,都必须同地方领主们商议后才能作为告令发布各地。”他一双虎目瞪着培迪,“那么,您所谓的国策是否经过领主们的商议?”
“这就是你们今天的目的?”培迪走下台阶,他扫视着大厅内贵族之后和戈麦斯南街对视,“好哇,一个月前各地贵族联合抗税,也是你们串联的?”
“贵族从人类诞生以来就担任着保护人类部族安危的重任,贵族不服劳役、不必缴纳多余的税目、各领主领地拥有合法的自治权是自先民以来就形成的,这是祖先的规定。”贝尔伯爵后退一步和培迪拉开距离后说道:“警察局和税务局的官员们滥用职权,行驶不合符法规的权利并就应该受到重处,而那些贵族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而已!”
“这么说,你是承认串联了?”
贝尔伯爵一怔,接着便无所谓的说道:“您说是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