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万汉军骑兵,齐齐举起手中的兵器,将马速缓缓提升而起,跟随在七千汉军重甲骑兵之后,朝着已然溃乱的鲜卑军,一往无前,轰然杀来。
他们之中,有田畴率领的幽州骑兵,有田豫率领的乌桓精骑,有刘政率领的辽东铁骑,还有前来助战的高句丽骑兵和夫余骑兵
这只骑兵虽然杂乱,而且一路疾驰而来,原本战斗力并不会比鲜卑人强上多少,但是鲜卑人原本已然劳累至极,如今又乱了军心,再加上被七千重甲骑兵冲垮了阵型,战斗力不及正常之时的一半。
而这只杂牌汉骑兵,却受前面七千铁骑所带来的无敌气势所鼓舞,瞬间士气爆棚,战意滔天。
此消彼长之间,鲜卑骑兵纵然多出汉军骑兵将近一倍,却是大势已去,无力对敌。
六七万杂牌汉骑,在七千重甲精骑的率领之下,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在那支看似浩如烟波,实则凌乱不堪的敌骑之中拼命的冲杀,犁出一道道的血路。
鲜卑军骑队大乱,可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降了……降了……”
“跑啊,快跑啊……”
鲜卑军骑队大乱,犹如待宰的羊羔,有人勒马奔逃,有的战马受惊,在原地打转,很快被旋风一般的骁骑呼啸而过,利刃随之一闪,整个人跌落下马。
骑兵对阵不需要太久,胜负只在一念之间,电光火石的功夫,胜负就已揭晓,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单方面的屠戮。
这些宛如饿狼般的铁骑,此刻扬着长刀,四处追捕他们的猎物,手起刀落之间收割着一个个的生命。
他们没有感情,脸色麻木,一次次的刀光划下,溅起血花,随即,那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几分狰狞。
游戏……结束了……
满地都是落马跪地求饶的叛军。
公孙白没有理会他们,长枪振臂一挥,随即呼啦啦的骑队斜冲出去,继续前进,冲向弹汗山城。
……
弹汗山城头,赵云一只手扶着龙胆亮银枪,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酸软。
这两天一夜的时间以来,他不知挥了多少枪,砍了多少剑,龙胆亮银枪的枪刃已微钝,即便是百炼钢铸造的宝剑,剑身也被砍得变形。
文丑也将钢枪扔在地上,跟着瘫坐在赵云的身边,一边喘着气,一边怒骂:“他娘的,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第一次差点累死,当年跟着袁绍和主公作对,虽然被打得像狗一般,但却没这么累过。”
一旁的赵云瞪了他一眼,嘴角微微苦笑,没有说话。
两位当世排名前十的虎将,都累得如此,更不用说那些普通将士了,一个个瘫软在地,光顾着喘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不少人就此躺在尸骨累累、血流遍地的楼道上,呼呼大睡,也有人躺下之后,再也醒不来了。
东门如此,南门的情况也差不多,南门的压力虽然稍稍小于东门,但是颜良同样累得说不出话来。
而更为恐怖的是,郭嘉左臂都挂彩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文弱的浪荡军师,居然也会提着大刀片子砍杀了两人,虽然只是偷袭,虽然差点被重伤的鲜卑人反手一刀砍死,但是足显其英勇,也足见当时战事的惨烈。
鲜卑军虽然已然退下城头,但是因为城下的鲜卑军仍然有十二万大军,从城头到鲜卑人的后军隔了三四里远,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鲜卑人的后军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半个月过去了,魏公该回来了吧,可是魏公麾下不到万人,回来也无济于事……”郭嘉捂着受伤的手臂,痛苦的呻吟着,心头更是乱如麻,毫无头绪。
在这一刻,即便是这位智力99的谋士,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两座城门上的守将都知道,鲜卑人的撤军只是暂时的,下一波猛攻将更如狂风暴雨一般接踵而来。
鲜卑人尚未伤到元气,而他们不但折损了两三千人,更为惨烈的是,已然没有多少人有再战之力了。
只要鲜卑人稍稍再整顿兵马,即便不用云梯,就是用简陋的攻城木梯强攻,恐怕他们也撑不过一个晚上了。
一股绝望而悲凉的情绪,弥漫在城楼上,有人稍稍恢复了气力,倚着墙角,唱起了曲子。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悲凉的歌声,在城头上弥漫着,似乎在为死去的同袍哀悼,又似乎在为活着的人鼓气……
郭嘉也枕着城墙,双眼半闭,和颜良并排而坐,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此时,城头上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声音,那是人群的呐喊声,如山崩地裂般。
颜良和郭嘉两人脸色剧变,急忙腾身而起,颜良惊惧至极的喝问道:“怎么回事?”
“魏公,魏公来了……魏公来救我们了……”
弹汗山城头之上,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上万汉军战士热泪盈眶,怒发欲狂,更有人忍不住扶着垛堞仰天长啸。
城头之下,火光通明,无数的大汉龙旗在火光之中招展,马嘶声此起彼伏,城下的汉军并不急着进城,而是纷纷举起兵器,不住的向城上欢呼的士兵致意,跟着发出肆无忌惮的欢呼声。
郭嘉站在城头上,望着远远而来的帅旗,望着旗下的那个跨骑汗血宝马的白袍青年王者,全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跌坐在地上,半响说不出话来。
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在弹汗山城头的每一个人的心里,满城欢呼雀跃不停,援军终于来了,我们打赢了,历经了将近七八天的生死之战之后,我们终于赢了……
魏公,是不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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