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自己也非常明白的，自己和程流锦，能够成为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了。

知音。

总要保持些距离，才能更加能够引发心中的共鸣。

“喝完这杯，让大家都过来好了。”

程流锦又斟满一杯，也给柳潆洄倒满，又笑道，“若是再这样子喝下去的话，到天明也是喝不完的。”

毕竟，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嗯，也好。”

程流锦的意见，柳潆洄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于是，便也点点头与她碰杯，饮下一口之后，便对高青山吩咐道，“带你师弟师妹们进来吧。”

当初，他曾收了六个学生，可是，周玲儿被发配，早已下落不知，而程盈悦也死了很久，王璐跟随着王笠恒离开了卞阳城。

至于那个帮着周玲儿一起陷害程流锦的李瑞，也早早的就被他逐出了师门，赶回了家乡去。

如今，还陪在他身边的，就剩下身为大师兄的高青山，还有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二弟子陈梓了。

而因为高青山的性格稍微活泼些，所以，便让他陪在一旁，正好，也缓解二人独处的尴尬。

要知道，程流锦今天来赴约，可是连自家宝贝闺女都扔给了容世旸。

陈梓的性格沉默些，便让他带着师弟师妹们等在外面，等高青山给了消息，便将钢琴推进来。

然后，听课。

“是。”

高青山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出去。

很快的，陈梓便带着二十来个人从月亮门外进来，纷纷恭敬的对着程流锦和柳潆洄行礼道，“见过师祖，师父。”

“咳，不用不用。”

程流锦不禁有些尴尬的摆摆手，又说道，“我还年轻呢，还能抢救。”

“噗……”

弟子之中，有个小姑娘不禁就笑出了声，但随即，她便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又偷偷的看了程流锦一眼。

“没关系的。”

见柳潆洄刚想要说什么，程流锦便打断了他，又笑道，“想听什么？”

“这个，我可以好好想想。”

柳潆洄微笑看着她，又状似认真的思考道，“不如，就来个适合今夜这月色的吧，也不会浪费了那首好词的意境。”

“可以。”

程流锦点点头，稍加思索之后便说道，“夜的钢琴曲好了。”

说罢，便径自起身来，走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钢琴跟前，结果高青山递来的手巾擦了手，这才缓缓的掀起了琴盖。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手指缓缓的落下，将每一个琴键都敲击的恰到好处，发出柔和清脆的声响来。

就好像是小姑娘的手，轻轻的揉捏在眼角眉梢一般，再配着这柔和的月色，倒也是非常心旷神宜的享受。

再看那些学生们，早就闭了眼睛，神色平和的沉醉在琴声之中了。

可是，听着那缠绵柔和的琴声，柳潆洄的神色便不禁出现了一丝的落寞，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是在笑着。

他听得出，这琴声之中，全部都是她对于心爱之中浓浓的情意，和他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即便是明知道，可难免的，却还是觉得有些苦涩。

罢了，自己刚刚不是已经回应她了吗，要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既然如此，就从今晚，从现在开始吧。

人生得一知己，这就已经足矣，他就不再那么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