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轻不知在想些什么,依旧没有反应。
“云轻!安陵王对你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那哪像一个父亲,分明就是仇人!我想,他一定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所以才故意那样对你的!而你母亲,让你在他面前戴人皮面具,就是为了保护你!”
“云轻?怎么了?”见自己说了半天,云轻依旧怔在那里,楚夕颜不由又摇了摇他道,“如果你不想要这个父亲,不想与他相认,那就不认!他也不能将你怎么样?你说句话啊!云轻!要不,咱们一起去南楚吧?好不好?到了那里……”
楚夕颜的话还未说完,人已被云轻紧紧抱在怀中。他在她耳边呢喃道,“夕颜!我没事!我只是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父王,不,安陵王,一直要逼迫我谋反了!呵呵,他怕是想要看我们父子相残吧?”
“恩!是!他一定就是这样想的!他那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肚子的坏水!”楚夕颜附在云轻的怀中恨恨道。只要一想到云轻身上那一条条鲜血淋漓的痕迹,她对安陵王,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之前,她一直什么都没说,只因为她以为安陵王是他的父亲!
“呵呵!”云轻不由轻笑一声,楚夕颜的话让他如释重负!他并不介意自己是不是云君义的儿子,他介意的是安陵王对他的态度。此刻他知道,他与安陵王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他便再也不会因为安陵王对他冰冷的态度而难过了!
“云、云轻?”云君义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嘀嘀咕咕,又看云轻将楚夕颜抱在怀中,好似是一副雨过天晴的模样,他才开口唤道。只是一唤出云轻这两个字,他心中不由又纠结起来。这些年,他对云轻并不好,甚至明里暗里找过他不少的麻烦。他,会不会嫉恨自己?
“皇上!”云轻转身拉着楚夕颜到了云君义面前。
云轻这脱口而出的皇上两个字,让云君义的心又是一抽。他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云轻,不要叫皇上,应该叫父皇。可,他又如何配做一个父皇?他出生时,他不在身边!他长大时,他也不在身边!他没有陪他吃过一餐饭,没有教他一个字,没有陪他下过棋,没有陪他骑过马,什么都没有……
“你,你身子怎么样?那,那青岚究竟能不能医好你?我即刻下旨,招募天下名医,为你瞧瞧身子!”看着一袭白色锦袍的云轻,云君义突然想起一直以来云轻的身子都不大好,一直咳个没完没了。而那青岚又是一副怪脾气,从来不许别的太医染指云轻!
该死!真是该死!早知道如此,他说什么也要坚持让太医瞧瞧云轻的病症。
眼见云君义一个转身便在那一堆书简中翻出一卷明黄色的空白卷轴,云轻的心不由就暖了起来!或许,这这才是父亲吧!
“父皇!我没事!”
“你,你叫我什么?”云君义手中刚刚提起的毛笔“啪”的一声掉在那空白的卷轴上,墨汁甚至溅了一两滴到他的脸颊上,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愣愣的看着云轻问道,“你叫我什么?”
看着云君义刹那间浑浊了的双眸,云轻不由再次唤道,“父皇!”
“嗯!”云君义胡乱抬起衣袖摸了摸眼睛,“也不知林公公是怎么打扫的,今日这御书房中的沙土怎么格外多?”说着,他又满是关切的看向云轻,“要不,我请太医来瞧瞧?”
“皇上!”一旁的楚夕颜眉眼一弯道,“我就是大夫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对对对!”云君义讪笑一声,“我怎么忘了乐公主便是这最好的大夫,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放心了!”转眼间,云君义便又看向云轻关切道,“你今早吃了什么?穿的可冷不冷?”
楚夕颜不由莞尔。她早就听说皇上对那女子用情极深,不然也不会只因凤染天与她有几分相似,便对他这般好?也不会因为萧淑婷与她有几分相似,便才见面,便晋她为美人!可此刻看来,楚夕颜还是小觑了云君义对苏丹凤的用情!
这深情,足以在很多年后,让一个英明睿智的帝王一瞬间便变成不知所措的毛头小子!
“皇、皇上!”一旁从云轻进来,便一直处于目瞪口呆中的林公公,此刻也终于缓过劲来,实在是看不下去云君义的表现,不由出声提醒道,“这都已过了午膳时间!皇上可否要传膳?”
“对!对!午膳,快去膳房,让他们准备……”云君义不由卡住,他竟然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