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玥未理会,又伸手朝不远处的槐树一指,语笑淡然,“你会爬树吗,弄些槐花下来。”
红笺听了,更加摸不着头脑,她不敢问,只好去照做。
看到小姐将槐花瓣下的绿色的小萼一一摘下来,而剩下的槐花,则是让红笺拿去放到锅里烧水,做成浆汤充饥。
“小姐,这绿萼是……”红笺小心翼翼地问道,然而倾玥并没有回答她,直到三日后,她的腿伤处,竟然渐渐地好了,也不需要那拐杖了。
红笺一双眼睛晶晶亮,满是欢喜崇拜道,“小姐,您真的做到了,这绿萼止血呢,小姐您的腿好了!哼,以后看他们还敢说您是废物!”
倾玥却不以为意,她只不过是运气好,碰上长槐花的季节受了伤而已。她对红笺问道,“让你打造的锦盒可弄好了?”
红笺点头,“去附近的镇子找了一些材料,因为银子有限,自己做的,小姐您看合不合适。”
只见表面踱了一层银粉的巴掌大的锦盒,看起来别致又新颖,倾玥满意点头,“正合适,我们现在启程回萧世家。”
那声音清冷玉润,因这几日倾玥未曾画妆,恢复了正常的容貌,小脸显得钟灵毓秀,白璧无瑕。
红笺看了,简直愣在原地,直了眼睛,嘴巴大张着,印象中萧世家的大小姐,从来花痴,看到黎王、美貌的男子便垂涎一地,那哈喇子流满衣襟,对于排兵布阵、丹药武功无一知之,她惟一的兴趣也即是本能,缠着黎王,嫁给他。
可是现在,为取玉璧落崖的大小姐,却对黎王之事这么淡漠,那动作若凛,那气势举足若轻……
盯着萧倾玥的身影,红笺眼皮直跳,她不安地使劲揉眼睛,那前面走着的女子,分明破衣褴衫,因为掉崖,身上的衣服都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再狼狈不过,却有种发自内里的光华,使人不得不侧目。
她真的是那个花痴废柴的萧世家大小姐吗?
萧倾玥眯眼微笑,意味深长,凌眸中精芒凛凛的慵懒,红笺浑身一震,觉得小姐这是被鬼魔附身了,只见那张整日被画花的小脸,此刻褪尽铅华,露出碧月般的娇美纯净。
那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总有一股令人心折的睥睨天下的味道,神情冷肆而张扬,却有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沉凛。
主仆二人回到帝都的萧家,倾玥在宽广的府门前站定,看到上面的金牌扁额潇洒挥舞的“萧”字,与记忆中的一样,她抬步而入。
此时萧世家精致的园亭中,帘雾飘渺一片诗情画意,礼部尚书之女周碧蔓与其他世家女子同聚一堂,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指着画幅上歪歪扭扭的字以及那根本不成样子的画像,周碧蔓捂着嘴咯咯嘲笑出声,“羽菲,你拿出来的这些画,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萧倾玥这个草包,也会画画,哈哈!瞧她画的黎王,真是辱蔑了黎王绝世的姿容啊!”
“是啊,一看这画,就知道萧倾玥是个绝世废物。不过……听闻她将雪魄玉璧拿回来了,正往回赶呢,也不知是真的假。”昌兴伯家的庶小姐汪飞瑶附和道。
“这可不行,羽菲,咱们得想办法把那个雪魄玉璧夺过来,否则到时候从她手里献出来,黎王岂非真要娶了她……”周碧蔓脸色发沉,尖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