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在叫嚷,柳氏和吴大伯母已经从庵堂里回来,柳氏在船上瞧见自己家门口围满了人,那眉头皱的死紧:“到底怎么了?”吴大伯母还当自己计策已经成功,嘴里顺着柳氏的话说又出什么事了,那面上却露出几分欢喜。
船一靠岸,迎儿就先跑上去,问了几句就对着柳氏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婶婶不好了,有人诬赖姐姐和人有私,姐姐百口莫辩,上吊了,这会儿生死未知呢。”迎儿这不喊还好,一喊柳氏的手脚都软了,吴大伯母更比柳氏还慌乱几分,要按了茭娘的性子和吴能夫妻对茭娘的宠爱,茭娘怎么都不会寻死,只是会和人争辩,这会儿竟然要寻死,实在是……
人在情急时候,就会说出实情,吴大伯母也不例外,她一边和柳氏穿过人群要往吴家走,一边吴大伯母就在那里道:“茭娘怎么会寻死,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这话柳氏急切间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对。但门前还有个爱瞧热闹的裘媒婆,裘媒婆觉得这话说的不对,张口就问吴大伯母:“吴大嫂,那这事,原本该是哪样的?”
吴大伯母被裘媒婆这样一问,才想起自己这话不对,急忙用手掩住口。
这下柳氏也听到了,她也停下脚步,看向吴大伯母:“这事,到底是哪样的?”吴大伯母被柳氏逼问,急忙道:“我的意思,茭娘这样性子,不会寻死才是。”这话哽是露陷,柳氏伸手拽住吴大伯母的衣襟:“事情才出来,怎么你倒说这话,大嫂,我敬你一声大嫂,你说婆婆托梦我也信了,怎么这会儿,听你这意思,茭娘这事,纯是你在背后捣鬼?”
吴大伯母急忙摆手:“婶婶,这话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也不过是关心茭娘,她是我亲侄女,我听她出了这样的事,十分担心是真的。”吴大伯母这会儿怎样辩解,柳氏都不肯听,只有在听到茭娘二字时候,柳氏才把手放开,快步走进院子。
吴大伯母以为自己已经过关,伸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还不忘去瞧一眼那躺在地上的男子,那男子已经又在那哭道:“不多几两银子,还说这件事成了,以后再照顾我些。”吴能已经问:“那来寻你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子使劲在那回忆:“自然不会是主人家来寻我,我瞧着,只怕是什么人家的管家,但也不是什么大管家。”管家?众人都在那思索,吴大伯母已经叫出来:“什么管家,横竖和我们家没有关系。叔叔,你可想清楚了,到底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吴大伯母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吴能就想起了柳素是嫁进陈家为妾的,而偏生自己弟兄之间曾有不和。这不想还罢,一想吴能就手脚冰凉,看着吴大伯母不说话,吴大伯母见吴能不说话,又上前指着那男子就骂:“你可不要拿了银子,信口胡说,东拉西扯的。说来只怕是你自己想白要一个媳妇,才来我们家门前胡闹。”
那男子已经跳起来就往吴大伯母那边指去:“那个人烧成灰我都认得,怎么会是胡说。不然我一个人,赚的钱来自己一个人花,哪还要个媳妇来管着我?”吴大伯母又在那吵起来,门内柳氏已经见到茭娘,见茭娘喝了两口茶之后面色就好了些,柳氏这才放心下来,对茭娘道:“到底是谁,存心要我们家不好过,这样的谣言也造,连你这样性子的人都被逼的上吊,那要再软和一点的,岂不当场就死了?”
说着柳氏就落泪,屋内还有苏二嫂等人,茭娘也不好说自己是假装上吊,只对柳氏道:“娘,我方才只不过是一口气上不来,这会儿转念想想,我要真死了,那才称了他们的心呢。娘您别再哭了。”
柳氏拍拍女儿的手,苏二嫂已经叹气:“这真是从哪飞来的祸。那人口口声声说有人指使,只是不晓得到底是谁?你家平常为人极好,哪里就得罪了人?”柳氏冷笑:“方才在外头,有人已经说漏了嘴还不自知,只是我不晓得,我们得罪了他们也就算了,我家茭娘也没地方得罪了他,怎么就这样恨不得我茭娘去死。”
外头?苏二嫂和梁大婶顿时明白说的是谁,苏二嫂先叹气:“这不是说你婆婆托梦,你们两家要重归于好,怎么这会儿又这样了?再说,茭娘名声真的坏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梁大婶瞧着茭娘,屋内开着一扇窗,方才的云已经散去,一缕光从窗口照进屋内,照在茭娘脸上,让茭娘显得更加美丽。
梁大婶仔细瞧了茭娘,才有些迟疑地道:“我听说有些高门大户的妾,为了争宠,常常要身边人为主人荐枕。茭娘生的这样美丽,她堂姐不是嫁在陈家为妾?听说也不算很受宠,万一她把主意打在茭娘婶婶,等茭娘名声坏了,她再装个好心来劝茭娘做妾,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