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是在半个时辰前找到我,惠妃娘娘的病我能治,而且保证明日子时之前必好。可是现在……你们终究还是来晚了。”慕皎皎摇头叹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就只晚了半个时辰吗?”圣人忙问。
“因为就在半个时辰前,我的行医箱被人给砸了。”慕皎皎道。
“不就是个行医箱么?太医院里这个东西多得是!再不然,这里还有这许多太医,他们的行医箱里什么东西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只管朝他们要就是了。”
“那不一样。”慕皎皎却道,“惠妃娘娘是受心魔所困,以致痰迷心窍,丧失理智,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要给她治病,就必须要用我特制的化痰宣肺的药,再辅以针灸。那个药只有我的行医箱里有,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被人连箱子带药一起给毁了。”
“那现制呢?太医院里什么药材都有,你需要什么,如何炮制,只要你说得出来,那就一定能制出来!”
“药是能制出来,可是惠妃娘娘已经等不及了。”
圣人立时心中大凛。“你这话什么意思?”
慕皎皎便道:“这个药,要将麻黄、紫苏、杏仁、橘红、桑白皮、茯苓、甘草几味药研成细末。再用羊肺一个,切细研烂,和上述药末拌和,再研匀。然后再将药泥涂在土墙上,以湿纸盖覆七层,每日去纸一重,七日药就。而看惠妃娘娘现在的状况,应当是挨不到今天子时了。所以我说,她这个病我治不了。”
“而且”,她目光一转,扫向正站在寿王身后的彭彰,“惠妃娘娘已经病了这么久了,你们却直到现在才来找我,必定是其他大夫都没有办法了,而彭师兄心里早知道我手头有秘药,所以才再这个时候叫我来力挽狂澜。但很可惜,你们来晚了。”
听她一口一个来晚了,寿王忍不住大叫:“你的行医箱是在哪里毁的?我现在就叫人去找,说不定能把药给找到呢!”
“那你就别指望了。那一群将近二十个壮汉,一起上前来踩,而且踩了足足一顿饭的功夫,你们觉得还能剩下什么?最后为防止那一滩脏污的东西一直粘在地上让百姓们不好走路,我就让丫头将它们包起来扔掉了。”慕皎皎摇头。
将近二十个壮汉,一起上前来踩,而且踩了足足一顿饭的功夫?那些人吃饱了撑的吗?而且为什么偏偏就选在这个时候来踩!
寿王大怒:“谁?是谁踩了药箱?”
“那个人自称姓武,乃是武家五郎君,父亲在朝中任职秘书监。”
寿王立时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圣人也心口一抽:“武五郎?怎么可能!他不是一向最温驯听话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时她是如此对我自称的。而且事情发生的地点就是朱雀大街上,他当众自报名号,似乎也没人上前来反驳他。”
圣人和寿王又纷纷摇晃了一下身体。
“快、快宣武五郎进宫!此事朕要和他当面对质!”圣人也禁不住大叫。
不用他们宣,武立永已经自己送到宫门口来了。圣人得知后,立马叫人将他带来。武立永还当是武惠妃的病情有所好转呢,颠颠的来了。
结果见到慕皎皎也在,他便冷笑:“怎么,你这么快就跑到圣人跟前来告状了?不就一个行医箱么,你该不会直接将之扯到家国大事上去了吧?”
“你这么说,可是承认毁了她的行医箱?”圣人立马阴沉沉的问道。
武立永爽快点头。“不过,事情一开始也是她先挑起的。如果不是她的人驾着车撞到了我的马,我也不会给她这个教训。”
“朕只问你,你是不是毁了她的行医箱?而且,还是带着二十个壮汉,将行医箱给踩成了稀巴烂!”
武立永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他赶紧看看圣人,再看看那边对他怒目相向的寿王,心里大叫不好。
“圣人,寿王殿下,你们千万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没错,我是毁了她的行医箱没错,但难道行医箱没了,她就不能给人看病了吗?若是如此,那不就说明她的医术也不过尔尔?咱们也就不必再对她抱太大的希望了!”
“圣人您听到了,他承认了。”慕皎皎闻言只是如是道。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所以,惠妃娘娘是命中注定要遭此命劫。如今是天要收她,谁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