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大夫站在一旁,唯唯诺诺说不出话。
李林甫大怒,随手指了一个人:“你,说说七郎君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据我们推测,七郎君应该是中毒了。”大夫小声道。
“中毒?中什么毒?谁给他下的毒?”李林甫连声问道。
“这个……”几名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
“你们快说!再不说,就别怪本相不客气了!”李林甫怒喝,竟连相爷的威严都摆出来了。
几名大夫吓得不行,赶紧跪下道:“其实不是我们不愿意说,而是……而是我们也不知道七郎君他中的是什么毒啊!”
“你们居然不知道?”李林甫越发怒火中烧。
几名大夫嘴里发苦,欲哭无泪。
“回李中书的话,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翻遍了医书,也没找到七郎君现在的病症所对应的毒药。想来,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
“应该是有人用了什么从番邦运来的药材吧!”
哗!
李林甫挥袖便将手边的茶具全数扫到地上去。“你们说了不等于白说么?现在,本相命令你们赶紧找出病因,将七郎的命给救回来。不然,要是七郎有个三长两短,本相必然让你们陪葬!”
他的怒喝才放刚放出去,便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干什么的?”李林甫没好气的喝道。
小厮赶紧跪地:“启禀中书,奴才有一件要紧事要禀报七郎君。”
“什么要紧事?”
“就是……这些日子被七郎君点名去研究那日在长安城外捡到的布片的那些大夫,这些日子陆续都死了。就在今天早上,最后一个人也在睡梦中死去了!”
“什么!?”李林甫脸色陡变,“都死了?”
“都死了!?”
一个虚弱的声音忽的从背后传来。旋即,声音便拔高了,变得又急又怕。“全都死了吗?怎么会!他们怎么死的?你快说,都怎么死的!”
李七郎君竟是从榻上爬了起来,不顾丫鬟的阻挠歪歪倒倒的来到小厮跟前,一把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小厮被他这般模样吓得面色惨白。“都是,都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睡死的?没有吐血么?”
“没有,所有人的死相都十分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痛苦,就像是老人在睡梦中无疾而终一般。”
“那就是说,我的症状和他们还是不一样的?”李七郎君大喜,连忙拍着胸口长出口气。
一旁的老大夫见状,忍不住小声道:“虽然那些人的症状和七郎君你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
“哪一点一样了?”
“就是,他们的身上也查不出任何毒药的迹象。”甚至,他们好歹还是在睡梦中阖然长辞的,并没有经历多少苦楚。而你,从三天前就开始吐血,现在越吐越厉害,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哪里还看得出之前风流倜的模样?
当然了,后面的话老大夫忍住了没说。
但就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让李七郎君崩溃了。
“啊,我中毒了!我要死了!来人,救命,谁来给我解毒啊!我不想死!”他连忙大声叫着,挣扎不休。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越是激动,胸口原本只是隐隐的痛感就越发清晰可感。就像是一只手掌硬生生从胸前插了进去,在里头放肆的搅动起来。
“阿爹,我疼……好疼……”
他连瞪圆双眼,双手徒劳的在空中抓挠了几下,便猛地张大嘴,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