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凝视韩暮半晌,叹口气道:“在下服了,大人不亏是少年英才,文武双全,智慧超群。”
韩暮道:“得啦,别拍了,雕虫小技而已。咱们快办正事,夜很深了。”
两人偷偷进了屋子,韩暮先进屋内探探情况,屋内寂静无声,除了梁夫人那处卧房内还有灯光外,其他人都睡得很熟;韩暮招手叫梁山伯进来,为防万一,梁山伯以袖遮面匆匆穿过灵堂,两人来到内堂梁夫人的房门外。
韩暮不便敲门,示意梁山伯敲门,梁山伯轻轻在门上扣了几下,里边隔了一会传来梁夫人的声音道:“是谁?”
梁山伯轻轻道:“母亲,是山伯回来了。”
韩暮听得大皱眉头,这句话搞得便像鬼魂返家一般,稍微胆小一点的人定然吓得大叫,别说是开门了。
但是韩暮的担心完全多余,只听里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哗啦一声门被打开,梁夫人脸色苍白站在门口,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呀,梁夫人不管不顾一把抱住梁山伯,死死的搂住他,好像生怕他要飞了似地。
韩暮轻声道:“进去说话,被人撞见事情就说不清了。”
梁山伯忙搂着母亲跨进屋内,韩暮闪身跟进,左右看了一眼,将门关上栓紧;梁夫人呜咽连声,伸手在梁山伯的身上脸上**,口中道:“儿啊,在下边可受苦了,阴曹地府里小鬼可为难你了,我烧的那些书卷和纸钱可都收到了?”
梁山伯哭笑不得,伸手按在梁夫人的双肩上,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随后一撩衣摆‘噗通’跪倒在梁夫人面前道:“孩儿不孝!惹得母亲担忧了,孩儿并未离世,还好好的活着呢。”
梁夫人惊得张大嘴巴,伸手在梁山伯的身上脸上又摸摸捏捏,又拿过灯盏在眼前晃动,查看着地上的影子,嘴里喃喃道:“身上有热气,地上有影儿,确实是人不是鬼。”说罢再次将梁山伯搂进怀里大哭起来:“祖上积德了,我儿未死,好好的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韩暮见这么下去不是个了局,于是咳嗽一声道:“梁夫人,您稍微静下心来,听我们把事情告诉您,你这样哭下去,万一被外边的人听到了,山伯兄恐怕就真的要离你而去了。”
梁夫人听他说得郑重便止住悲声,只把手紧紧拉着梁山伯的手,放佛生怕他又要离去一般。
当下韩暮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梁山伯在一旁低首不语,梁夫人听完之后狐疑的看着梁山伯道:“儿啊,他所言是不是真的?”
梁山伯低声道:“韩大人所言句句是真。”
“韩大人?他不是叫陈铨么?”梁夫人的脑子成了一片浆糊,完全糊里糊涂了。
梁山伯喃喃念叨着‘陈铨’二字,忽然明白韩暮为何叫这个名字了,这是成全的谐音;韩暮起此名的意思就是要成全他和祝英台这段美好姻缘,不由的心中感动,对梁夫人道:“他是晋国的高官,此次是来我秦国出使,途径此地得知孩儿和英台的事情,他的意思便是要成全孩儿呀。”
梁夫人沉默半晌才理出了个头绪,幽幽的道:“原来如此,你这痴儿为了一个女子居然连娘亲都不要了,我真是心痛如割呀啊。”神情凄苦异常。
梁山伯忙跪地磕头不止,心情激动之下,本来身上就有重病,加之这几日在外面大的草垛中躲藏,夜间寒气侵袭,顿时咳嗽连声,又怕招惹了别人听到,拿了一块手帕捂住嘴一顿狂咳,手帕拿下时上面又有了鲜红的血迹。
韩暮大惊,看他脸色已如金纸一般,知道要坏事,赶忙从怀中取出一丸搜风顺气丸让他服下,又将他扶上床躺下将息,一番忙碌之后,韩暮对手忙脚乱惊魂未定的梁夫人道:“夫人!在下此举绝不单是成全他们两位的姻缘,而是在救山伯的命,您的儿子您最为了解,他为情所困,又抹不开心结,若不能成全他们,恐怕不日之后,山伯兄便真的咳血而亡了。”
梁夫人心知他所言是真,梁山伯是她一首拉扯大的,自然明白他的秉性,他原本就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此事若不依他,只会落得个郁郁而终之局,当下叹了口气道:“韩大人,有劳您费心了,是老身思虑不周,您说的确实是实情,只是如此一来,我儿将去何处栖身呢?”
韩暮抱拳施礼道:“我已经和山伯兄说好,随我一起去长安,待我差事一了边带他们去我属地巢湖城安居,过不了两年您老就要抱孙子啦。”
梁夫人眉间亦喜亦忧,再次向韩暮福了一福道:“如此便多劳大人了,只是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儿子啦,更别说是孙子了。”说着心头一酸,掉下泪来。
韩暮心道:“女人的眼泪简直就像黄河之水,泛滥的很,说哭就哭。”但他也理解梁夫人的心情,于是安慰道:“山伯兄跟随我去大晋是好事啊,一来他婚姻和谐称心如意,哪位当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万事顺遂呢?二来我那儿有灵丹妙药可将山伯兄的病治好,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梁夫人想想,韩暮说的确实在理,但是从此天各一方再无机会相见,心中总是郁郁。
韩暮了解的很,当下打了包票道:“五年之内,我必然教你母子团聚,我韩暮说话算话。”
梁夫人虽不信他的话,但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了,韩暮也不解释,心道:“难道我会告诉你,五年内秦国和晋国必有一场大战,到时候我亲率北府大军踏平秦国,还怕你们母子不能团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