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军冲入大街小巷一通搜查之后,却发现城中竟然空无一人,连一只鸡一条狗都没有;这让这场辉煌的胜利蒙了一层阴影,更为郁闷的是,投石车砸下的成堆的大石堵塞了东城门的进口,为了稍后的中军和后军顺利进入,桓熙不得不忍受着士兵们的抱怨命他们将石块一个个的搬走。
“他妈的,兴师动众,也不派斥候侦察一番,最不济也要去乡间找几个百姓来问问情况啊,画中老虎不吃人,样子倒满难看。”
士兵们边搬石头便骂道。
但是无论如何,芜湖城算是攻下来了,韩暮的淮南郡总共就芜湖城和巢湖城这么两座,攻下一个就少一个,渡江往八十里便是巢湖城,这算是在韩暮把韩暮的北府军的大门给砸烂了。
晚间,城中犄角旮旯都被搜查的清清楚楚之后,桓温的四万中军和桓冲的三万后勤军陆续到达。
一座空城有一座空城的好处,虽然没有广大百姓山呼海啸的夹道欢迎的荣光,也没有当地官员迎来送往的笑脸,这些让桓温和一种将领们心情有些失落;但是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今晚可以不用受累挖锅埋灶,不用搭建营地,也不用睡在五月湿漉漉的泥地了。
十万大军入驻,顷刻间便使弹丸小城熙熙攘攘起来,只是全是兵没有民,总感觉有些奇怪;桓温倒是无所谓,他正忙着召来水军统领赵普通前来商议明日调运战船过江之事。
县衙大厅灯火通明,此刻这里是桓温的帅帐;大大小小高高低低二十多名将领站在厅中;桓温据案而坐,面前放着一壶酒正就着一只烧鹅小酌。
“赵统领,水军现有战船多少艘,可能保证我十万大军明日渡过大江呢?”
“回大司马,我水军战船原本有两百多艘,但各处沿江防务均需要船,所以能抽调来的便只有一百余艘,每艘船可载三百余人,去除执桨和掌舵等船常备百余人水军可运送二百士兵过江。”
“如此看来,只需来回五趟便可将我十万大军运过长江去了么?甚好!”桓温点头道。
“这个……大帅有所不知,两岸码头一次只能停靠二十余艘兵船,江面来往航道也不容许百余条船同时行进;另外……”赵普通话到半截便被桓熙打断。
“赵统领,你便直接说需多少时间方能运送我大军过江,也好让大司马胸有成竹早早部署。”
“唔……末将认为最少需五日。”
“什么?这么久?”桓温怒了,伸手将手中的一块骨头仍到地。
“是是是,大帅有所不知,除了我先前所说的原因,大军还有诸多物资和马匹粮草帐篷等物,这些东西比人更占地方,而且五月水涨,江面水流湍急,来回一趟最少需一个时辰,夜晚无视线更加不能航行,以稳妥起见还是五六日为好。”赵普通擦着额头的汗道。
“老夫可没耐性等你五天,限三天时间将我大军运送过江,否则提头来见;老夫也不是不讲理,只要你运八万人,另外两万人和大部分的粮草留在此城,以后你水军的日常任务便是供应我前方大军粮草,这个差事可算轻松?”
赵普通忙磕头道:“遵大司马命,末将竭尽全力完成,不负大司马所托。”
桓温笑道:“办好这几件事,待我扫平逆臣之后,你便是水军都督了。”
“谢大司马。”赵普通欢喜欲狂,赶忙退下做准备。
说实话,三天运过去八万人和物资器械辎重已经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高官厚禄在望,再难也要办成。
所谓急中生智,赵普通能在水军中历任都督面前都是红人,这次大军出征还跟着前来混功劳,不能不说这家伙有一套,在苦思半夜之后,赵普通想出了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