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单明了,直接告诉白长河他拓跋曜的身份,不仅是一个王爷,更是谷主的儿子,这里是他爹的地方,和他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白长河心中虽有不满,但是依然笑着转移了话题:“这位姑娘就是王爷一直要寻找的王妃吧?王妃看起来真是谈吐不凡,颇有大家之风啊!”
拓跋曜拉起罗溪的手说道:“本王的王妃当然有大家之风,她可是一国之公主,两国皇帝都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怎能不高贵嗯?”
这话一方面是在陈述事实,告诉白长河他的女人身份不凡,就算没有王妃的头衔,也有一国公主和两国皇帝的保护。另一方面,他是说给一直站在白长河身后的白琉璃听。白琉璃一直仗着自己是谷主义女的这个身份,觉得自己尊贵无比,但是跟他的正牌王妃相比,谷主神马的,根本不值一提。
站在白长河身后的白琉璃开始还想借机嘲笑一下罗溪,当着众多人的面说她不过是个风尘女子,人尽可夫,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这么高贵的身份,她处心积虑才谋到手的谷主义女的身份,竟然在她面前被秒的连渣渣都不剩,脑子忽然蒙了。
其实白琉璃和他爹白长河一样,都是想往上爬,想要获得一个尊贵的身份那种人。为什么?究其原因,其实来源于内心深处的自卑。
当年,白长河是以一个流民的身份被收留在落云谷的。刚进入谷中的白长河一没有手艺,二没有文化,空有一身力气,只能做一些最粗,最轻贱的伙计。但是这个人并不甘心一辈子只做一个这么卑微的下等人,于是他不断寻找机会去接触比他地位高的人。说是地位高,不过也就是地位高一些的下人,比如说一些小管事的。
白长河勾搭上了一个管事的女儿,把他搞大了肚子,那个管事的见女儿坚持,只好为这个女婿谋个好差事,并且尽心尽力,把自己的本事都教给这个女儿托付终身的人。
这个管事的没想到的是,他的女儿所托非人,在她生下女儿没多久,这个女人和他爹就因为一场奇怪的病被夺去了生命。
白长河本来连那个女儿的命都不想放过,奈何这个婴儿命太大,居然没有和她母亲一起走。白长河只好把这个女儿托付给一个长工。对外总以一个单亲苦命的父亲博取别人的同情。
仗着自己肯学勤奋,白长河很快就爬到了落云谷几大管事之一的地位。但是这个并没有让他满足,因为他还要每天给别人请安,报告。若是有一天,这些人都臣服于他的脚下,那么他的世界将会多么美好?
经过一些见不得人的谋划后,白长河终于坐到了落云谷大管家的位置。
白长河往上爬是源于在他童年时候作为流民,每天都面临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的恐慌当中。童年有这个阴影,在他成年之后,就会把对金钱和地位的追求放在第一位。
同样,他的女儿白琉璃也是如此。她有她父亲的遗传,自然对金钱地位有很强烈的敏感性。这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她自小在一个下人家里长大。由于父亲对她不管不顾,照顾她的长工妻子并不是什么善人,在每个月白长河的抚养费越来越少后,她对白琉璃的态度也越发的不一样了。所有的重活,脏活,累活都要幼小的白琉璃做。照顾她的伯父伯母对有权有势的人的阿谀奉承,和对下等人横眉冷对的冷嘲热讽,抖让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后便会体现在行动上。
童年时候对金钱的渴望,对地位的渴望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深深地埋下了种子。在她十岁之后,听说自己的父亲已经做到了落云谷的大管事之一,她便从伯父伯母那里偷跑出来,独自去寻找父亲认亲了。
刚刚看到父亲的时候,非常意外,她并没有感觉到父女相认的激动,反倒是觉得父亲的内心是在排斥她的。于是她在默默了解父亲的野心后,出谋划策,甚至亲自上阵解决掉两个管事的,让他们的权力落入到父亲手中,这才让父亲真正接纳了她。
对于身份低贱这件事,她很在意。于是她讨好老谷主,让他认了自己做义女。一方面是可以为白长河谋取更多利益,更多的是为自己谋求更高的身份,一个人上人的身份。
在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一个尊贵的身份后,白琉璃忽然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的卑微,在一个山谷里,或许大家都尊称她一声白大小姐,可是出了谷呢?她还是要向这位王妃鞠躬叩拜的。
罗溪看到白长河那虚情假意的样子,心中甚为恶心。她拿出一国公主的范儿说道:“这就是落云谷?亏你天天念叨着,怎么这般没规矩?”
规矩?这摆明了就是嫌弃白长河和白琉璃没有用适当的礼仪行礼。他们见面时候不过是抱拳虚礼了一下,以为自己是大管家的身份可以略过这些,但是较起真来,让他们行大礼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对方是王爷和王妃啊。
拓跋曜把玩着罗溪的手,虽然对着的是罗溪,但是话却是对白长河和白琉璃说的:“可不是?这落云谷可别让人家说没规矩。那可就是给老谷主丢人了。老谷主可是最讲究规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