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性情,即便东阳不复存在,应该依旧会活得很好。至于南宫宣的骨血……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她想保住自己孩子的性命,她绝对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感受?刹那的怔愣过后,司马流云笑了笑。“大哥,你又在感情用事。”
“我没有。”司马明兮脸色黯淡了几分,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
没有?“唰!”将折扇利落地一收,转首看向司马明兮,司马流云的眼神倏然变得认真起来,双眸里幽光灼人。
“大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了无大师的能力,你还质疑不成?了无大师的话摆在那里,再加上她给的那封信,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她帮助南宫宣,助南宫宣的军队逼近西越的国都,再一扫北漠,成为天下的尊者?
你能,我不能!既然她身上有那样的预言,不管她与南宫宣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都会想方设法将他们的关系破坏殆尽。
如果,孩子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那么,我便要毁了这唯一的牵绊,让她离开南宫宣。
没有了她在南宫宣身边,就算西越的兵力不及东阳,也能轰轰烈烈地大战一场,而不是输在她这个不确定因素上。
而且,我还真就不信了,你我兄弟二人,再加上父皇,会比不过他一个南宫宣。”
扭过头,对上司马流云的视线,司马明兮很认真地问:“你……只是想让她失去孩子,没有想过要她的性命?暗器上的毒……”
他可是看得很真切,那些暗器上,都是淬了毒的……
目光微闪,司马流云看向了车窗处。“那些毒不会致命,也不是无药可解,但是,万一中毒,即便最后毒给解了,她腹中的孩子也不能留下。”
他没想过要她的性命,他只是……只是想让她离开南宫宣而已……
如此……“你……对她……你是不是喜欢她?”话问出口,司马明兮也忍不住愣了愣,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份由心而生的轻松。
一直以来,不,确切地说,是自从他们从洛阳回到西凉后,他便发觉他这个弟弟有些不同了。
爱发火,还经常的……爱神游,心不在焉。即使人在他旁边,却也只是个空壳子,魂儿,不知在什么时候又飘走了。
那种反应,他看得分明,心里明白如镜。他知道,他这个弟弟的心,是遗落在了洛阳,遗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该如何与他正面谈论她。
这次的行动,原本是让鬼煞佯装行刺他们,等回去后,他们便能说是南宫宣想杀人灭口,想要称霸天下,却没想到,他这个弟弟竟然暗中下了命令,将她牵扯了进来。
他还以为,他是没能看清自己的心意,还想着要除去她永绝后患,但现在看来,是他白担忧了一场。
司马流云一怔,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半晌,他轻声否决道:“不是。”
司马明兮扬了扬眉。“不是?莫非,你是认为我在意她,便打算否决自己的心意?”
见司马流云默然不语,司马明兮淡淡地笑了。“七弟,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更何况,你应该明白,心意这回事,不会因为你的矢口否认,便表示它不存在。
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意,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不用在意我。我对她,其实,从一开始,与其说是爱慕,倒不如说是欣赏。
在我眼里,总觉得她与众不同,会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份牵挂、一份惦念。后来,得知她是东阳的皇后,那份浅浅的心动,便永远止步于欣赏了……”
他对她,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份回忆。
“不过,话说回来,按照现在的情势来看,你若能渐渐放下她,倒是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这次造访东阳的目的已经达成,等下我们便要启程回西越,下一次,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心中一动,司马流云眸底的流光飞快地变换着,过了一会儿,他道:“大哥,你带鬼煞先行一步,把绝杀留下便好,我,还要在汴京留上几日。”
司马明兮不解地挑了挑眉,“你想做什么?”
“大哥先走便好,至于我,我自有打算。”他,还有件事必须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