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纪文澜已经动弹不得,呆滞地看着吊灯上一脸慵懒的埃及猫。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我……”
“表妹是吧?这很简单,来的路上我看了你的诗集,十年来你只写两个主题,一个是青春,一个是表妹,承受了十年的相思之苦自然会对萨福的诗那么共鸣,不过真是受欢迎啊这位李梦然,这么多人为了你……抱歉。”
说到这里,夏寒突然叹了口气。因为李梦然才算是这次聚会的核心。
屋内陷入被揭穿的沉默。
可听到这样的话语,李梦然满脸通红,以批判的眼光看着诗人。
“哈哈,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小梦,我发誓……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
“事到如今,这些话还有意义吗?”李梦然低声反驳。
“这不正是做这种事情的场合吗?”梅夜突然说,“把我们过去的罪孽全都清算掉,与其任由那个混蛋摆布,让你们全部解脱对我来说更重要。”
虽然包括管家在内的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但还是听不到在地板上的李梦然低声喃喃的声音。与此同时,红菱也没有把霰弹枪移开的样子。
可感觉到被愚弄了的客人们,并没有气急败坏地喊叫。
因为。
“解脱并不是最合理的终点。”夏寒如此回答。
正义也不是,其实隐隐觉得秩序也不是。
对于一个个体来说,心安理得地面对余生,或许才是答案。
而你们都做不到。
“是么?”梅夜不为所动地答。
“或者说,我猜你们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金块。”
因为,根本就没有。
所以无人生还计划,是复仇。
“说说看。”梅夜低沉下脸说。
“如果不想重复刘野的悲剧,那就请回到各自的房间,我会一个一个和你们谈话。”
几个人沉重地对视了一眼,见到梅夜点头后,各自散开,老祁和管家一起把刘野的尸体抬走。
钟内是许久的沉默。
准确的说,这个别墅内有三股势力,而就算是六个客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动机。
实在太凌乱了。
因为刘野已经死了,想起来少了很多思考力,真是万幸。
但大部分推测都没有证据,仅仅是通过几年前的卷宗,以及目前以来对几个人身份的快速推断、捕捉到的线索和……直觉,所以……
更何况这个身体的脑力实在是……
夏寒的身体突然咕噜噜地瘫倒下来。
“师兄。”未央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两个木偶就这么在黑暗中开启了临时的休息和总结。
说起前因后果,脑力完全不够用,但夏寒仍发自肺腑地开口了。
“事态确实严重很多,这次希望……能活着出去。”
连未央也能感觉到这个夜晚凶多吉少。
在她怀里的少年木偶所说的,该是无法动摇的事实。
“不过你怎么推理出来的,老实说我现在还一头雾水。”
其实我也是。“我猜的。”
未央不自然地歪了歪脖子,稍稍有点佩服呢。
不管这个家伙怎么奇葩,他能很快把周围的事物快速进入自己的节奏这一点来看,他确实是有如这钟表一般的精密能力吧。
“也是啊,师兄你就是这样呢,反倒是我在干什么呢,哎,轻易地决定去挑战不该挑战的事……抱歉。”
就像是为你杀了宗一郎那样,真是惭愧。
明面上是给你解决麻烦,其实恰恰是相反的吧,未央有些怀念地苦笑起来。
我敬爱的欧诺弥亚,请在此刻赐予他力量。
奇怪的是,管家突然回来了一趟,收拾了一阵餐具后离开,这一幕被两个木偶看在眼里。
他要干什么?不过收拾餐桌很正常吧,先不管了。
“那么,开始吧,泡芙动起来,先去诗人的房间。”
休息片刻,进入纪文澜的房间后,泡芙愣住了。
窗户大开,一个人影刚刚闪出窗。
诗人的身体正像木乃伊一样被裹住,吊在天花板上打着摆。
而包裹住他的,和风中飘着的是无数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