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东西献给皇帝,皇帝拿了也不怕折寿!
屏风让几个太监小心翼翼地抬下去,有了太子起头,其它人纷纷献宝,其中以两人所献之物分外引人注目,一是齐治,一是青沂国太子殷笑闻。
齐治所献的乃是一副前朝大家所著的山水图,此图名曰“秀丽江山”,落笔恢宏,用墨浓重,最稀罕的乃是这位大家遗世之作不过五指之数,此秀丽江山保存最为完整,萧决向来喜欢画作,齐治算是对准了皇帝胃口,说是自己偶然得之,借以进献,即博得皇帝欢心,又未露奢侈腐糜,他在是朝堂上屹立数十年不倒,不是没有理由的。
而殷笑闻更为大气,一副三国图,大至山川,微至河流,无一不刻画清晰,著名城池以朱笔点出,隐隐可看出青沂,宣摇,临澜三国鼎足之姿。而其中又刻意将临澜国描绘得最为细腻。皇帝见此地图,自然龙心大悦,几欲下来近身来看。
齐倾墨这才抬眼细看了那殷笑闻一眼,他身着绛紫色长衣,长发无风而动,跋扈的长眉扬起入鬓,精光四射的眼睛闪着亮光,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隐隐的霸气,似乎睥睨一切,目空一切,他虽站在殿下,气势却全然不输高座上的皇帝。
此人,天生具有着皇者气质,无由地令人折服!
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在齐倾墨身上,两人目光相接,静默间却都像是要看透对方,像是经历一场征战,彼此不肯退让半分!
齐倾墨心中疑惑,她自认与这殷笑闻从未有过半点交集,他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正当两人对视之时,瑾诺温润的声音平和响起:“皇上,见过殷太子的豪礼,本君这礼品可有点拿不出手了。”
他自嘲的话引得众人发笑,谁人不知宣摇国最为富庶,天下财富五分有三在宣摇,说这话可是在自贬了。
皇帝也笑道:“瑾诺你要是拿不出好东西,那朕今日这寿宴可就见不到什么好物件了。”
两人的调侃颇为闲适,瑾诺只笑说:“那本君就献丑了,还望皇上笑纳。”他转过身对旁边的祭语说道:“将寿礼呈上来。”
祭语从一众随从中走出,手中却只托了一盒成人手掌大的盒子,其他人不免疑惑,难道宣摇国国君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得这一盒子的寿礼?
瑾诺并不理会其它人的揣测纷纷,只说:“还请皇上先灭了这屋子里的蜡烛。”
皇帝虽不解,但想了片刻还是让太监拿了烛套罩上,一时间灯火辉煌的大殿里一片黑暗,只听得见细细碎碎的低声议论。
突然一道柔和的光自大殿中央缓缓亮起,那光如同十五的月光,有如银辉,倾注入地,漫遍大殿,本是黑漆漆的大殿里一时之间光亮如同白昼,每个人身上都像是披上了银纱,格外美妙。
“这是……夜明珠?”有人惊叹。
“是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夜明珠。”有人附合。
“此珠只怕有拳头大小,闻所未闻,不愧是宣摇国,果然多宝物!”还有人感概。
瑾诺的声音如同这夜明珠的光辉一般柔和,在如同白昼一样的大殿里缓缓响声:“此珠名为媲月珠,世间仅此一颗,是本君于半年前所得,今日进献给皇上,愿皇上万寿无疆。”
他的声音实在太特别了,永远如一旺宁静的湖水,温柔多情又安静,不带半点谄媚,也不带半分傲慢,不如那殷笑闻霸气摄人,也不比萧天离风流倜傥,只如一汪宁静的湖水,柔柔静静,却无法让人忘却。
“好!”皇帝赞叹一声!或许瑾诺的这颗媲月珠不如萧天离的珍贵,也不比殷笑闻的大气,但胜在心思玲珑,独一无二!
“谢皇上。”瑾诺缓缓合上盒子,媲月珠的光芒一点点敛去,像是撤去了满天满地的光华,令人无比惊叹,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何时几回看?
齐倾墨对萧天离打了个手势,萧天离立时明白过来,待到满堂烛光再次点燃时,更加令人震撼的是殿中不知何时拉开了十丈长幅,长幅上数以万计的“吾皇万岁”整齐的排列在上,且笔迹全然不同!
“这是……”连一向不动声色的皇帝都有些动容了,猛地站起身来看着那万民书。
“儿臣见过父皇。”萧天离带着几些玩世不恭的笑容走上来。
“这是什么?”皇帝生生止住步子问着萧天离,虽然竭力克制,依然可从他有些发颤的手指,见到他的激动。
“回父皇,儿臣不孝,想不出恭贺父皇大寿之喜的寿礼,但听说民间对父皇莫不爱戴有加,备感皇恩浩荡,儿臣想着何不让父皇也感受一下百姓的赤子之情?于是与上万百姓合笔书写这幅万民图,恭祝,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