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觉得今日的事有趣吗?”萧决突然问道。
“能让皇上开心的事都有趣。”李太监回话。
“开心?哈哈,是挺开心的,齐府那个七小姐真是有意思得很。”萧决笑道:“天越还以为朕真的会允许他四处结交朋党不成,朕还没死呢!”
“皇上言重了,太子毕竟年轻,许多事没个轻重也是常理之中的。”李太监慢慢说道。
“哼,郑家的人也就罢了,皇后一心想扶持他也是一片舐犊情深。可是齐治此人心机深沉,天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居然妄图与虎谋皮。不过现在齐府有了个七小姐,只怕齐治也头疼了。”萧决冷笑道。
“皇上您一早就知道相府白天发生的事了,还故意让太子求娶相府大小姐,这是?”李太监不太明白萧决的心思。
“他是太子,就一定永远是太子吗?”萧决奇怪地说了一句,吓得李太监连忙噤声,对于萧决的心思他一向摸不透,哪怕已经侍候了他十多年。
“你去叫陈直看紧齐倾人,不要让她出事了,天越现在只怕恨不得她早点死。”萧决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性了,薄情势利,一切只以利益为目的,从不懂得经营。
齐倾人可不能死,得让她好好活着才能时时提醒萧天越,他曾经有这样一个污点,哪怕他是太子,也不可以任意妄为,他这个皇帝一日不死,萧天越他永远是臣!而且齐倾墨布下的这个局他颇是喜欢,既然能拿来平衡朝中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何不好好利用?
“是,老奴知道了,会通知陈大人的。”李太监又猜不透萧决的想法了,只能听从吩咐。
“凤血环已经现世了,这天下只怕又要风起云涌,青沂国的那个殷笑闻以为朕不知道,他与太子私下来往的事,还有宣摇的瑾诺,此人看上去平和无争,谦谦君子,但要是他真要掀起什么风浪来,谁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当年宣摇老圣主膝下无子,传位给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外人,他能在宣摇国那把龙椅上稳稳坐牢,没有手段你信吗?”萧决阴冷的神色隐在黑暗里,越发令人看不透彻。
“瑾诺圣主自然是有些手段的,奴才看他今日似乎也对那七小姐很感兴趣。”李太监说。
“他倒不是对齐倾墨有兴趣,而是对凤血环有兴趣。”萧决说,“看来宰相府卧虎藏龙啊,齐治或许都不知道凤血环的事,可是他府中的四夫人却私藏了这凤血环长达十五年之久。”
“皇上要把这凤血环拿过来吗?”李太监隐约听说过凤血环的事,知道此物非比寻常,想着萧决必然是想得到的。
“要自然是要的,只是不是现在,现在谁拿着那个凤血环谁就被人盯上,你看一个相府庶女都能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引得三国人杰前来,若朕拿着了,岂不是要开战了?”萧决重新提笔开始批阅奏折,半眯的眼神里不知在想什么。
李太监识趣地退下,只叫人送来了些点心茶水。
夜凉如水,繁星当空,齐倾墨靠着窗子梳着头发,一身薄薄的睡衣玲珑的身形隐约可见,她在想今天晚上该有多少人不得安寝。
细细回想了今日在宫里的人物,她隐隐能感受到宣摇,青沂与临澜三国间的鼎足之势。瑾诺她之前略有接触,看上去此人温和不具攻击性,可是他是如何与相府里那位吃斋念佛的四夫人站在一条船上的?
而且那古怪的血玉镯子,瑾诺与四夫人似乎都很想自己接下,接下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齐倾墨不肯再想。
而青沂国的殷笑闻就比瑾诺容易看透多了,他的眼神太具侵略性,似乎看中的每一样东西都如同土地,而他要去征伐占有。
突然发现,跟神秘的瑾诺和霸道的殷笑闻比起来,萧天离竟然是最让她看得顺眼的一个了,她不由得低声好笑。
她却不知,在不远处的城头上,也有另一个人在细细打量她,如果凤血环真的是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中,或许许多事就可以避免发生了。
瑾诺心存侥幸地想着,他真的厌倦了鲜血的味道。
“主子,听说临澜国萧决和青沂国殷笑闻都知道凤血环跟齐府七小姐有关。”祭语有些担忧。
“我只是奇怪相府的四夫人为何要将凤血环现世。”瑾诺依然久久望着齐倾墨,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