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让齐倾墨跟他解释,前世的萧天越是如何羞辱她,如何折磨她,如何让她的孩子被人谋杀胎死腹中的吗?
齐倾墨不会这么做,她就是要让萧天越到死也想不通,自己恨他的原因,到死也要带着疑惑不解!
自她在宰相府与齐家姐妹相斗,到后来的姚家郑家,甚至最后的皇后皇帝,一步步走来,她不知放倒了多少人,铲除了多少障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萧天越粉身碎骨而已!
如今哪怕付出了再惨重的代价,齐倾墨依然做到的,如果以目标来定输赢,齐倾墨,其实已经赢了。
“齐倾墨,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连自己的姐妹父母都不放过,像你这种人,不会落得好下场的!”萧天越被齐倾墨这无根无萍的恨彻底激怒,就因为这种毫无理由的恨意,他落得惨败,败于这个女人之手,这简直是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萧天越,胜者为王败者寇,我原本还当你是个枭雄,哪成想不过是个狗熊!”齐倾墨嘲笑一声,萧天越此时骂的这些话跟之前姚梦齐倾人之流,有何区别?
“死,我也拉着你同归于尽!”
萧天越此时终于露出他本来面目中的凶狠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疯了似地冲齐倾墨冲撞过来,力道大得骇人,齐倾墨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带起的阵阵风声。
但齐倾墨不避不闪,只冷冷地看着冲过来的他,像看着一个愚昧的死人。柳安之带来的人,拳头有力的砸在萧天越的鼻子上,那里瞬时塌陷!
“这人已经疯了,我们回去吧。”柳安之心有余悸,他一向知道齐倾墨心狠手辣,绝非善类。但他不知道原来齐倾墨彻底冷漠起来,有一种看轻天下生灵的残忍,似乎死亡在她眼里看来,是一件美好的事,而这美好,她并不想赠予萧天越。
不然,早在天牢之时,她就可以将萧天越杀了。
齐倾墨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萧天越,似乎不愿意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痛苦的神情,享受着他的每一次绝望,突然淡淡地说道:“柳安之。”
“你要我做什么?”柳安之的声音近乎带着某种卑微的乞求,除了死之外,他会答应齐倾墨的任何事,哪怕他再不愿意,也会去做。如果不是他还必须活着完成某些事,便是叫他去死,他也愿意。
这是他欠齐倾墨的。
“将他毒哑,养好他的身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让他活到青沂国。”齐倾墨的话令人觉得如此的不可思议。
柳安之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挣扎,他带来的人都是殷笑闻的,将一个敌国的旧太子带入青沂国,这不是小事,而且,萧天越与殷笑闻有着莫大的渊源,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那些手下,只怕不会同意。
但那丝挣扎也只是一闪便不见了,他点头,同意。
齐倾墨走了两步,站定,转过身来古怪地看着柳安之:“皇帝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她突然想起,柳安之往日在宫里万分受宠,敢给丰城任何官员脸色看,就算是当年仍在太子之位的萧天越,也奈何不得柳安之半分。当时的柳安之与萧遥两人,可谓是除了皇帝之外,最目中无人的两位了。
就算是柳安之医术盖世,深得皇帝宠信,也没可能仅仅因为医术,就敢如此张狂放肆。
果然,柳安之低头苦笑:“柳族和凤血环的存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临澜,青沂,宣摇这三国中的皇族重要人物都是知晓的。临澜国的皇帝,一直想让我说出凤血环的秘密,所以对我自然十分客气。”
“原来如此。”齐倾墨暗衬着点头:“所以,也是因为我手上有凤血环,他才对我多有包容?”
“不仅仅如此,还因为你是这天地间,唯一一个可以催动凤血环的人。如果你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你。”柳安之有些哀戚地说道,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将凤血环的秘密隐藏下去了。
“同理,如果殷笑闻想让我用凤血环帮他得天下,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是吗?”齐倾墨转动着手腕间的镯子,若有所思。
“不错。”柳安之说:“不过,他与临澜国皇帝不同,他对自己极为自信,坚信就算没有凤血环,他依然可以得天下。”
齐倾墨抬头望向北方,不再言语,不知她在盘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