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儿捂着受伤的右手,愤恨地看着上官瑾,上官瑾挂着一个无辜的脸,语气温柔:“你左手下毒,我就挑断你左手手筋,右手下毒就挑断你右手手筋,想着要下毒的话,我就敲碎你全身的骨头……但你不会死,直到你的主人来救你。”
“墨错,不要让她流血,她的血液是剧毒。”
上官瑾扭头又吩咐墨错道,刚刚她食指弹出来的血滴直擦过碎水剑然后击伤莫晴儿的手腕,让她不能使出毒来,但莫晴儿既然能够当上冥教的左护法,想必也有她的过人之处,万事小心为上。
“呵,上官瑾,你防着我的血液,可是若是就连我的呼吸也是可以有毒的呢?”
莫晴儿突然笑得放肆,她小时候便是在毒罐中长大的,在她身体里有千万种致命的毒素,从她的师傅被她毒死之后,世界上就没有比她更加了解毒素。
下毒,并不一定要以制造的毒来的,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沉积了二十多年的毒素,这些才是天地下最毒的毒,空气吸入肺部,再呼出来时也是染上了身体里毒素的,不过弥漫在空气中,与人无害。
可这些年,她已经学会调整自己呼吸的快慢来增加她呼出的空气毒素的浓淡,而刚刚在墨错推开宿月靠近她的那一刹那正是她释放出身体里最浓的毒时。
上官瑾闻言脸色一变,白色长绫至她的袖口中飞出,将莫晴儿击落在旁边,上前拥住长立于地却神色略显疲倦的墨错。
“墨错,墨错……”上官瑾轻声呼唤道,声音里的焦急是无法掩饰的。
墨错在听见莫晴儿说话的时候已觉得头脑有些沉重,此刻却是无法抑制的向地面倒去,幸而上官瑾及时搀扶住了他,但身体里那种极致的痛让他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听见上官瑾的呼唤,他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都发不出声音来。
擎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慢慢走近那被长绫砸落在一旁的莫晴儿,在离莫晴儿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擎天停下了脚步,从鬼面具里透出两个字。
“解药。”
冰冷,绝对的冰冷,让人不由的臣服于他,莫晴儿突然呵的一声笑,从她的唇角溢出来的血液掉落在地面上,那地面竟然快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蚀,不一会儿,那处便露出一个很深很深的坑,可见,其血液毒素之浓。
“想不到鼎鼎有名的摘星宫宫主擎天也有糊涂的时候,你不会不知道这是没有解药的吧?”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在本宫这里也必须是绝对,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炼狱。”
擎天语气淡然地说道,再说最后四个字时,突然低头轻瞥了莫晴儿一样,莫晴儿突然从心里有一种恐惧,这是从小到大前所未有的,她知道上官瑾留着她是为了引花湘夕出来,而花湘夕大事未成,是不会不管她死活的。
但此刻听着擎天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极其恐怖的场景,她将承受最沉重的痛。
“没有……没有解药……”
现在墨错是她唯一的筹码,她绝对要留在最适合的时候才会发挥最大的作用,刚刚能够下毒是侥幸成功,她绝对没有把握能够再下一次毒,而后就在擎天冷瞥了她一眼的时候,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开始缓慢的冻结。
是真的开始冻结,体内的毒素由于温度的下降也半分无法使用,想起刚刚在擎天手上蒸发水汽变得干瘪的苹果,莫晴儿相信,擎天绝对会将她冻成一块冰。
擎天不再去看地上低喘着朦胧的雾气,眉睫之上都凝结了冰凌的莫晴儿,转身向上官瑾他们走去。
看着上官瑾怀里快速失了生色的墨错,擎天的眼光悠长,遥似远山之松,带着熟悉的意味,忽然想起那年那月那人在梅花树下粲然一笑,黑白棋子在他的指间翻飞着。
“若世间有一人可救他,便是裴氏子衿也。”
上官瑾轻柔地抚摸着墨错坚毅俊朗的脸庞,见他眼眸不安地闭合着,心口弥漫上一种难言的痛楚,她忘不了摄政王府里沉默寡言的墨错,也忘不了在天凤国一声艳装的墨错。
可此刻,他便静静躺在这里,呼吸薄弱。裴子衿……裴子衿能够救他!
“裴子衿在何处?”
上官瑾低声问道。
“清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