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然然。
而这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向前撒欢的怪物们,对身后存在的敌人一无所知,无论荣光者在背后对他们施以怎样的辣手,它们都无知无觉。
期间他不是没有看到在怪物海中苦苦挣扎的落伍者,只是在彼此都有相当距离,并且相互间也不熟悉的情况下,他没闲心去做好人。
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只是,伴随着失陷者越来越多,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他渐渐察觉到了不对。
尽管没有仔细清点过,但他的身后,哪怕是算上那些圣教军战士,满打满算也不过百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的落伍者?
光是他现在一路上看到的,起码就有四五十个!
总不可能,他的努力,他的拼杀,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一定、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心情郁郁,荣光者却没有停下脚步,说到底,那些圣教军对他来说都是些不认识的陌生人,他的同情心既不廉价也不泛滥。
尤其在面临生死抉择之际。
他不会因为他没有牺牲自己去拯救他人而感到内疚,更不会因此而自怨自艾。
因为,
比起无可挽回的过去,他更为关注的是当下,是未来。
——比如。
这里到底是哪里,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对劲、不对劲——
艾米·尤利塞斯的嘴唇越抿越紧,他虽然一开始没有察觉,但随着怪物渐渐稀疏,越来越接近外围,他越发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首先,在怪物海外,他没有看见他所管辖的持剑者的身影。
其次,环境也不对。
他原先所在的营帐外,因为两侧的造山运动,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近似于峡谷的隘道,而现在,他突围后所见的,是一处断裂的陡坡。
完全对不上号!
是他突围的方向错了?不可能,就算他对方位再如何的白痴,也不至于在被怪物们围了一通之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在彻底冲出重围之后,他终于有时间稍稍喘一口气了。
拄剑而立,艾米·尤利塞斯浑身一片湿哒哒的粘稠血渍,甚至还在不住往下淌血,如同从恐怖电影中走出的杀人魔一般,甚是渗人。
只是荣光者此刻没有心思注意形象,他现在正努力在脑海中重现自己突围的细节。
是什么时候走错的?
“不,”
“应该说——”
他意识到了先前被他忽视的可能,湛蓝的眸光骤然一亮,猛一拍手掌。
“——被置换的。”
而就在艾米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之际,在战场的正中央,远征军的大持剑者们,也迎来了他们的敌人。
“魔性之女——”
“艾丽西亚·布雷德哈特。”
怀曼的视线在身材娇小的女孩身上稍稍停驻,而后挪开目光,注视着躲在在她身后,向他扮着鬼脸的,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小个子侏儒。
“还有……‘淘气鬼’米诺陶。”
“以及——”
“米诺陶的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