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地毯都踩出水来,她来到走廊,望见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透着昏黄的光晕。
她鼓起勇气,大步上前,水声越来越大声,她的心愈发惶恐不安,有些焦急地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艾琳?艾琳!你在里面吗?回答我!”
这时,卫生间里的水声忽然停止了,里面安静的一片死寂。
季雨娓小心翼翼地贴近玻璃门,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她又将耳朵贴近门上,悄无声息,什么声响也听不见,寂静的让她心里发毛。
她伸手抓住门把,使劲扭了扭,发现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一种恐慌与焦躁腾然升起,她奋力拍打玻璃门,大声喊道:“艾琳!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说着,她后退了几步,攥紧拳头正欲冲上前踢门,这时,一个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幽幽从门里响起。
“门没锁,你进来吧。”
季雨娓那正欲上前的动作瞬间僵在原地,她仔细想了想:那声音的确是艾琳的,只是听起来为什么这么冰冷?毫无一丝温度,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门没锁?刚才明明就整死拧不开啊!
季雨娓不可置信地盯着门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握住门把,试探性地一扭,果然转动了。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门轻轻被推开,一股冰冷的湿气迎面扑来,夹杂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腥味。
她定睛望去,昏黄的浴室灯光下,艾琳身着红色长裙,正背对着她弯腰半蹲在浴缸前,双手在浴缸里搅动着,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艾琳的卫生间比较大,她站着的位置明明距离门口就有两米远,本来季雨娓还以为是她刚才来把门把解锁的,可是这才想起刚才玻璃门上并没有投射出她的身影,明明是从里面反锁了的门把怎么忽然又能拧开了?
“艾琳?你在做什么?”季雨娓吞了吞口水,咬着嘴唇,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上前,心里不知怎么的,一阵不安和惶恐,一种莫名的寒意与压迫感将她紧紧笼罩住。
那件红色长裙在煞白的浴缸,煞白的地板,煞白的墙砖映衬下,更显得鲜红艳丽,像血液般让人触目惊心。
“我在洗澡啊……”她的声音冰冷而僵硬,就像机器人般,机械地一字一句地吐出,没有一丝语气语调的抑扬顿挫,平的没有一丝温度。
大半夜的穿着这大红色的长裙在这里洗澡?这明明就是出来吓人好不?
季雨娓心里哆嗦道。
“你不是洗过了吗?怎么还洗?这么晚了洗什么澡!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季雨娓此刻的距离,离她只有不到一米,她隐隐看到那白色的浴缸里装满了浑浊而昏黄的水,水底似乎一片昏暗。
“我在给她洗澡啊……”艾琳缓缓站直了腰,一字一句地冷冷说道。
给她?
季雨娓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低头瞪大双眼朝浴缸望去。
煞白的浴缸里,一池昏黄浑浊的水,一团漆黑的头发漂浮在水面,头发两旁似有手指隐隐冒出,那池底的一团黑影缓缓浮现水面,被泡得发白发胀的皮肤,青黑色的四肢,那分明就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