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下属彼此看了看,然后立刻开始收拾东西。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肖飞毅跑了几步追上去,低声问:“头儿,什么目标比穆萨那·哈立德的儿子还重要?”
“一个打了FIC耳光,却让我们三十四年都没法还手的老家伙——”曹毓文停下来看了肖飞毅一眼:“——你确定不需要准备,接下来我们可要去曼谷。”
“曼谷?”肖飞毅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西装与长袖衬衫,然后停下来说:“好吧,我去换身衣服。”
曹毓文率先上了楼顶,左侧的停机坪上,一架启动了的直升机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三分钟之后,三名手下上了楼顶。
曹毓文清点着人数,皱眉问:“肖飞毅呢?”
黄文宽耸了耸肩:“他说要去一趟厕所。”
又过了两分钟,肖飞毅大口喘息着跑了上来。所有人到齐,直升机缓缓离开停机坪,朝着特区机场飞去。十二分钟之后,直升机将他们送到了特区机场,他们登上了那架A30M,在漆黑的夜色中朝着曼谷方向飞去。
……
特区,花园北路98号。
独立的花园别墅里一片宁静,只余下那具大厅里的复古时钟发出有节奏的沉闷声响。卧室里一片黑暗,骤然,床头柜上亮起了一块蓝色的液晶屏幕。两秒钟之后,阵阵的嗡鸣声传来,手机也随之在床头柜上慢慢转动。
被子掀开,张明海坐了起来,先是给自己戴上眼镜,然后才拿起手机观看。屏幕上那熟悉的号码让他脸上的神情为之一滞。
按下接听键,下床穿上拖鞋,直到走到二楼的卫生间里,他才将手机放在耳边:“是我,说吧……你确定?”靠在浴柜上的张明海皱起了眉头,沉思了片刻说:“你知道该怎么办。”说完,他迅速挂断了电话。然后就靠在那里,仰着头闭目沉思。
“谁的电话?”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张明海一跳,以至于手机没抓紧,掉落在了地面上。等他看过去,才发现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特区的秋夜有些凉,张明海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系紧身上的睡袍,弯腰捡起地面上的手机,平静的说:“没什么……是我的秘书,提醒我明天去石家庄的行程有变动。”
妻子抱着双臂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她看起来依旧年轻,也许只有四十岁,但实际上她今年已经整整五十岁了。她已经习惯了与自己同床共枕三十年的丈夫对自己有所保留,并且她认为那是丈夫不想让自己担心。
她从不怀疑政治家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焦头烂额的职业,其次就是成为政治家的妻子。
“你怎么醒了?电话吵的?”张明海问。
妻子摇了摇头,揉着脖子说:“做了个梦……梦见从前的时候了。那还是在学校里,有我,有你,还有……”妻子顿住,然后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我觉着书上说的很对。人一上年纪就喜欢回忆,连做梦都是。”
张明海耸动了下喉头,挤出一抹笑容,拉住妻子的手说:“你不该这么想——”他盯着妻子的眼睛说:“——在我看来,你远没到需要回忆过去的时候。”
妻子同样笑了起来,挣开他的手,让开卫生间的门:“我要用卫生间。”
“好的。”
张明海点头走出了卫生间。门闭合的刹那,张明海顿住了脚步,皱着眉头脸色很阴沉。大概只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下一秒,他舒展了眉头,若无其事的返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