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干的和哀家何干?反正横竖不过那几个对她了解颇深的人,这个洛阳城里也数得过来。不过,哀家还病着呢,哪有心思折腾这些?能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就不错了,余下的事情合该她自己去管。能找出那个人来是她的本事,找不出来就只能怪她自己无能了。”太后淡然道。
孔嬷嬷明白了。“是,如果张小姐再来向奴婢寻求帮助,奴婢一定竭尽全力的帮助她。”
“嗯,就该这样。谁叫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呢?”太后点点头,嘴角的冷笑却越发的冰冷。
那边裴映雪也听说了丽妃又派人往宫外的李家送东西去的消息。
她不禁疑惑上了。
“事端都已经挑起来了,他们还不赶紧断绝关系避嫌,现在还巴巴的往外头传递消息,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他们搞出来的吗?自从跟了张莹后,她不是已经不那么蠢了吗?而且今天这事还是张莹亲自在她身边监督她完成的!”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只知道丽妃娘娘的东西送到李家后,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李家大爷的贴身小厮就乔装打扮了一番从李家后门出去了。人绕了大半个洛阳城,最后又从顺和长公主府的后门进去了。”素问一脸木然的道。
不用说,一定是张莹又给顾里送消息去了。
裴映雪就更疑惑了。“要送消息她早该送了吧!现在又送,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说实话,奴婢也看不懂。”一脸憨厚的素问摇头。
裴映雪不禁扑哧一笑。
这丫头,看似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面孔,实际上心眼比谁都多。这两年放她出去满皇宫的晃悠,兼传递消息,她从来就没有失手过。结果到了这个时候,这丫头还跟她装傻,谁不知道她肯定心里早跟明镜似的了!
今天这件事着实透着古怪。
裴映雪敛眉想着,又将事情给凑到一起细细研究起来——前两天,是张莹和丽妃合起伙来给忻州王透露消息,顺便开始为把事情给闹大做准备。然后就到了今天,她先是从裴家得到消息,紧接着张莹和丽妃就开始采取行动了!但在今天之前,这两只似乎并没有往外头递过东西?
这样想想,似乎是她一开始就想错方向了!
也就是说,一开始那件事不是张莹做的!虽然这阴损的法子和张莹几乎一模一样,但仔细想想,就发现疑点多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裴映霜才刚回到洛阳,身边的人都是刚换上的裴家新调教好的丫头,这些人不可能和张莹之前安插的暗桩。而且,裴家给她的消息也未免送得太及时了点。那几乎是前脚裴映霜的话刚说完,后脚消息就来了!这样说起来,要么就是家人反应太快,要么就是他们早就知道九妹会做出这事来!
相较而言,裴映雪更倾向于后者。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早就设计好的,抢先于张莹他们做了这件事。
这下,张莹她们的步调就被打乱了。接下来她们肯定要对应做出调整,一旦调整,情急之下就会出乱子,也会留出空隙来给别人行事。
哈哈,原来是这样,她明白了!
这个法子恰如医者治疗顽症时用的峻剂,药用得又猛又险,光看方子的话能吓死个人。但真正用在人身上,却又恰到好处,极为对症。现在这个法子,恰好就是针对这个顽症的峻剂!
而且这样的话,他们就是抓住了先机,那么接下来舆论的导向就可以由他们控制,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裴映雪不由长出口气,一颗心都轻松了不少。
平心而论,她想不出这样的法子。能想出这样计策的人,一定是对张莹十分熟悉,也对她的性子以及手段有十成十的了解的。现在这个洛阳城中,只有两个人堪当大任。
想及此,裴映雪就不禁眼神一暗——她又想到了皇帝那天说过的话。
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错怪他了!
心里想着,她心里不由一涩,唇角却不受控制的微微翘了起来。
这个时候,外头皇帝和凤鸣公主父女俩回来了。
两个人出去了半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张莹都已经从丽妃那里离开半天了,他们才慢悠悠的回到椒房殿。
见到他们俩,裴映雪立马将脸一板:“终于回来了?”
小女孩立马垂下小脑袋:“母后,儿臣今天又给您闯祸了。”
裴映雪撇撇唇:“咱们的事情一会再说。现在,是母后和你父皇算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