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映雪好一阵无力。
刚才她对着皇帝还想哭呢!结果硬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来。现在倒好,她没哭,这丫头反而哭了!
到现在,她反而忘了和皇帝闹别扭的事,一心的扑在安抚这个丫头身上了。
却说皇帝出了她这里,并未直接往暴室去,而是对王全吩咐道:“去把徐明轩给朕叫过来。”
平日里皇帝都是管徐明轩叫徐爱卿的,今天居然叫了他的全名,可见他是生气了。
王全赶忙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徐明轩匆忙赶了过来。
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跟前毕恭毕敬的行完礼,皇帝慢条斯理的开口:“刚才,皇后和朕吵架了。”
“是么?那微臣要恭喜皇上了。”徐明轩连忙便道。吗团每弟。
皇帝眉梢一挑。“徐爱卿这是何意?难道看着朕和皇后吵架,你很开心?”
“不。皇后娘娘虽然性子娇蛮,但对外人一向是宽容大度宽和有礼的,她的脾气只会对自家人发作。只有外人才会只看到她端庄雍容的一面。现在,她既然都能和皇上您吵架了,那就说明她是把您当做自己人看待了,所以才会这般口无遮拦。再说了,再好的夫妻,一天也会拌上一两句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知道帝后和谐,微臣自然是开心的。”徐明轩条分缕析的道。
皇帝听了,这才缓缓勾起唇角。“朕才知道,原来徐爱卿你对夫妻之道也了解得这么深。”
“皇上夸奖,微臣愧不敢当。其实微臣也是这一年多才想到的。当时身在福中不知福,每次和贱内吵上两句嘴都气得不行,恨不能一辈子都不再理她。可是现在,等到她真的再也不能理会微臣了,微臣才明白当初我们能在一起吵嘴的日子是有多幸福。”
“哦,说起来,徐爱卿你夫人过世似乎也已经有一年时间了。你一个大男人,身边不能没人照料着。不知现在你是否开始考虑续弦之事了?”皇帝突然道。
徐明轩一怔。“这个……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微臣一切都听父母安排。”
“是吗?”皇帝颔首,“好了,朕知道了。走吧!”
徐明轩又愣住了。“皇上要带微臣去哪里?”
“自然是去见张莹了!她这些天不是一直被你看着的吗?现在朕要去见她,你不带路,难道还让朕自己一个人去不成?”
徐明轩恍然大悟。“皇上说的是,是微臣大意了!微臣这就给您带路!”
两人前后脚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暴室。
空荡荡的房间角落里瘫着一个人,她披头散发,仿佛浑身的骨头都给抽干净了似的,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一身的血腥气浑浊逼人,叫推门进来的皇帝都差点被熏出去。
幸亏没让裴映雪一起来。不然,她闻到味道只怕又要大吐上一番!皇帝立马想到。说来也怪了,别人都是怀孕初期才开始吐,她倒好,居然过了六月才开始发作,然后一发作就猛地很,一天到晚三餐加宵夜的吐,太医给开了药也没多少效果。嗯,昨晚上才听人说起边关有一种止孕吐的法子很有用,他一早已经叫人去讨了。等拿回来了,一定要给她试试,如果有用的话就太好了!
呀,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又想到她身上去了?一个连相信他都做不到女人,自己干嘛要对她那么上心?
皇帝陛下一狠心,咬牙将那个在心口缠绕的身影给放到角落里去,便板起脸,屏住呼吸走进室内。
角落里的人听到了声音,也抬起头看了看。当见到出现在她面前的皇帝时,她愣了愣,便下意识的朝他背后看去。
只是,皇帝背后空无一人。
“她呢?”她艰难问道。
“她怀有身孕,不宜来这种肮脏的地方。”皇帝淡声道。
“只怕是你不舍得让她来吧?”张莹冷笑,“说起来,你对她还真是宝贝得可以呢!记得当初我怀着凤鸣的时候,不一样挺着大肚子四处为你奔走,也不见你这样关心过我。现在她怎么就这么金贵,连来见我一面都不行了?难道你还怕我会把她给怎么样了不成?我可是她的手下败将!”
“朕的确是担心你会对她下手。”皇帝冷声道,“你这个人诡计多端,朕不得不防。”
“哈哈哈,好一个不得不防!”张莹放声大笑,“你今天特地来找我,是不是为了那个?我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话,你就让她来!她不来,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