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十四无语。
古来不早朝的君王或昏庸无能,或为女色所迷……九哥这般,算是什么?苏末如今不在宫里,自然算不得为女色所迷,至于昏庸无能,只怕古往今来所有帝王都套上这个词,也绝对轮不上九哥。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九哥实在是,太我行我素了。
偏偏还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纠正,这样懒于朝政是错误的行为,对于帝王来说是大忌,还请陛下做个勤政圣明的皇帝——只怕这样的话一说出口,九哥一个轻飘飘含笑的眼神丢过来,就能把人活生生吓死。
十四叹了口气,很无奈而且孬种地承认,自己是没这个胆量的。
虽说有凤衣楼定时向九哥汇报四面八方各国各地的异动,自然苍月境内的也不例外,什么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九哥耳目,但——这应该不是一个皇帝两个月不上朝的理由吧?
颐修假扮皇帝时,权力被架空,在慕容皇后及慕容家,甚至是所有朝臣眼里,都无疑是一个傀儡,但人家还为了维持着皇帝的最后尊严,每隔两三日就坚持一次早朝呢——当然,因为身体虚弱,三天两头卧病在床,每日一次早朝绝对是不现实的。
所以说,至今想起来,十四还是有些佩服颐修的,把一个苟延残喘尊严尽失却又偏偏不甘就此妥协的傀儡皇帝这个角色,扮演得实在是太成功了。
想到这里,十四很是无奈地道:“九哥总不可能一直不早朝吧。”
这样下去,当真是有许多臣子。一年也见不到皇帝一次面了,若万一日后出现了叛乱,只怕朝廷大臣们连皇帝究竟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奉命平叛?别到时再上演一出真假皇帝的戏码就有的瞧了。
南宫玄裳虽安静地待在一旁没说话,听了十四的话还是觉得额角一抽,并且觉得十四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种说话的口气……怎么有种,那等大逆不道的形容南宫玄裳是想都不敢在心里想一下的,因此在主人没叫他离开之前,他只能尽量屏住呼吸,保持绝对安静地待在一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苍昊淡淡扫了一眼十四,柔柔笑道:“跟人打了一架,脑子突然被打开窍了,还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经你这么一提,本王倒是猛然想起,这朝上还空了重要的一个职位无人担任,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职位?”十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苍昊轻声吐出两个字:“帝、师。”
帝师——
十四脸色瞬间惨白,南宫玄裳霎时也心弦绷紧,两人几乎同时俯身而跪,大气不敢喘上一下。
帝师……
“臣知罪。”十四骇得嗓音发颤,只觉一阵阵冷意从指尖蔓延,之前的所有思绪瞬间不翼而飞,脑子里只余一片空白。
门口一阵轻微的响动,两人却连头都不敢抬上一下,南风送了苍昊的手谕给颐修,回来便看到如此一幕,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脚步却静静地停在门外,没有再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