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冶说:“孙待诏画得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知道将作监和作坊的人若是看过这图不能分毫不差地把东西做出来就不用混了。”
崔白摇摇头:“这却像工匠用的图样。这样的只怕画院没人画过,必得孙待诏画出样子再让人描摹了。”他对这个兴趣不大,又回头画他的去了。
陈天冶却是懂行的,挠着头皮问:“听人说孙待诏跟神仙学过本事,这难道是神仙传的本事?”
画图纸也挺累的,抱上皇帝大腿孙麟就有点儿犯懒病,觉得这种事还是找个人来做为好。他凑近陈天冶说:“你想不想学啊?”
陈天冶眼睛瞪大了:“可以吗?”
孙麟说:“你应该识字吧?我教你,很简单的。”
陈天冶咽了一口唾沫:“不是,我是说这门本事孙待诏肯教我?”
孙麟说:“这有什么?不过你先让人把这东西做出来。”孙麟指了指草图。
陈天冶连连点头:“待诏放心。我这就让人做。”崔白这时在桌案对面招手:“孙待诏,你来看看。”
孙麟转过去一看,哎呀妈呀,那纸上画了一条狗,活脱脱就是来福啊。崔白画得还真传神,这难道是大宋年间的速写?看来这崔白是个有真本事的,以后倒是可以聊聊。
要看那些军器的零件和测量数据要到各个军器作坊。幸好陈天冶因为受命协助编纂《武经总要》可以凭腰牌自由出入各处,孙麟和他约定带来福见过辽国使臣之后就先到广备攻城作去看石砲,也就是投石机。能教会陈天冶画出这么复杂的东西,估计其他比较简单的武器就不成问题了。
用毛笔画图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孙麟决定回家准备些木炭条。但是木炭条肯定不能用来画正式的图纸,孙麟又画了一个图样让陈天冶尽快把东西做出来。
明天要见辽国使臣,来福就要代表大宋的脸面,必须要洗刷干净才好。眼看已经正午,气温升上来了,孙麟急忙带来福回家。可不能等气温降下来再给来福洗澡,冻着怎么办?
回家吃了点儿东西之后就赶紧带着来福和三个小家伙到河边。来福很聪明,明白了孙麟要给他洗澡,马上耍赖皮躺在地下装死狗,任三个小家伙怎么拽也不起来,直到孙麟威胁不给它饭吃,来福才哼哼着爬起来。大概是觉察到洗澡是无可避免了,来福反倒撒起欢儿来,反身往斜柳巷跑了几步又转身飞快跑向河边。孙麟立刻知道了这家伙想干什么,刚喊一声,根本来不及制止,来福就稀里哗啦冲进河里溅了孙麟一身水。
孙麟气得大骂这条“死狗”,来福头也不回的狗刨到汴河里游了一圈才转回来,上岸后又是跑到孙麟身边才使劲儿一抖毛,甩的水花飞溅,把孙麟弄得全身都湿了,把高崇厚看得哈哈大笑。
这绝对是故意的,因为来福抖完水就赶紧跑开,吐着舌头“哈哈”地看着孙麟的脸色,做好了马上逃跑的准备。直到孙麟笑骂几句,来福直到孙麟没有生他的气才颠儿颠儿的跑回来让孙麟给他梳理皮毛。
用麻布给来福擦干,来福的皮毛油光锃亮,跟黑色的缎子一样。别看来福习惯性地抗拒洗澡,等洗完澡身上轻松了它又高兴地撒起欢儿来。桃花他们三个小人儿本来就是爱跑爱叫的年纪,现在吃饱了肚子也能跑得动,笑着,尖叫着和撒欢儿的来福在河岸上互相追逐,引得汴河上来往船只上的人们都看向这里。
来福的巨大身躯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太大了,竟然还有几个穿戴华丽的人让停下船问孙麟能否把来福转让。嘁,俺家来福可是来自近千年后的品种,在皇帝面前都挂上号了,你算老几也敢打俺家来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