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和杨家做敌人,终究好过招惹白石远,胆小的妇人先开口认错,一张嘴眼泪便刷拉流了下来:“对不起白先生,我们不是故意要说谎的,实在是因为……”
白石远的眉心微微一拢,果真让他们猜到了。
“因为有人威胁我们。”中年男子打断了妻子的话,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们也不是故意要瞒着白先生,实在是身不由己。”
“你们只要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先生会保证你们没事的。”
靳扬的话让菜农吃了颗定心丸,虽然仍是心有余悸,但不敢再对白石远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统统交代:“杨小姐确实来找过我们,那得从五年前说起了……”
时间到了晚上,窗外天色黑透,本该到了打开走廊里的壁灯的时间,负责这层楼的佣人一时忙得忘记上来开灯,走廊里黯淡无光,加之彩色的玻璃窗避光性好,只勉强看得清楚脚底下的路。
展心仪憋得内急想上卫生间,趿拉着拖鞋,砸得地板哐啷作响,毫无拘束的她俨然已经把白家当成自己家里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绕来绕去没找到厕所,倒是累的气喘吁吁,无奈地看着每一扇差不多样子形状的房门,恨恨地低声痛斥道:“该死的,房子这么大到底有什么好处……”
正气恨找不到厕所在哪里的时候,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突然吱嘎一声打开,门内透出暖暖橘色的灯光落到漆黑的走廊里,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靳扬和一对不认识的男女出现在门口。
隔得有点远,靳扬又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导致心仪极力竖着耳朵细听仍未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三个人不知道低低地说了些什么,完了之后夫妻两个不停地朝靳扬鞠躬感谢。
之后才匆匆离开,经过展心仪身边的时候还好奇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夫人好,您什么时候出来的?”靳扬看到躲在黑暗里的展心仪的时候吓了一跳,脸上很快恢复温和有礼的笑容。
展心仪冲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力地扶额,到底要说多少遍这孩子才能改口不再叫自己夫人呢……
“我还问你呢,你在这儿干嘛,刚才那些人是谁?他……也在里面吗?”白石远三个字已到嘴边,被展心仪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改用一个之代词来称呼他。
靳扬偷偷捂嘴发笑,展心仪在固执这一点上,和先生还真是有点像呢……
“嗯,先生也在里面呢,展小姐想他的话,我帮您叫他。”靳扬转身就往屋里走。
展心仪忙慌张地喊住他:“不用了,我才不想看到他。”
说完不等靳扬回答,转身就走,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发丝,有些难为情地问:“那个,厕所在哪儿,我,我好像找不到了……”
靳扬差点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指路给她看:“喏,直着走到尽头拐过去就是,另外,展小姐您屋里的卫生间也可以用的,不必非得出来找。”
“知道了知道了……”展心仪摆摆手飞快地逃离现场。
展心仪所不知道的是……
屋内,柔和的灯光映着桌子上放置的水晶摆件,最终落在那个他的身上的光散发出光怪陆离的奇妙色彩,立体的五官如高山沟壑般起伏,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一半接受着灯光的沐浴……
即便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这个男人,也能将男人独有的成熟稳重表现的淋漓尽致,内敛和奔放,沧桑和勇敢,却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发挥到极致。
白石远的脑子里挤满了乱七八糟的未处理的杂事,却几乎都和展心仪三个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白石远深邃的眼光中蕴含着有趣和些许无奈。
她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但又给铁板一样死气沉沉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别样的颜色。
真是有些让人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