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到君悦酒店正门,展心仪跟在白石远后面下了车,面对富丽堂皇的酒店大门,心中生出一丝紧张。
白石远腿长步子快,从来不用考虑展心仪跟不跟得上。
可怜展心仪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鞋跟又尖又细,勉强能追得上白石远的速度,来到包厢前,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白、白石远,跟你商量个事儿,拜托你下次可不可以走得稍微慢一点。”展心仪呼呼地直喘粗气儿,额前渗出细小的汗珠。
白石远漫不经心地抬手拂去她额上的细汗,动作自然到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也被吓到,展心仪愣了愣,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自己擦了擦额头的汗。
包厢门打开的一瞬间,展心仪愣住了。
开门的不是别人,却是白家的老管家刘叔,白石远成年之后就搬出白家的老宅子自己住,五年前初进白家的展心仪,曾经在白石远的别墅里见过刘管家一次。
时间一晃又是五年过去,若不是刘管家保养的好,展心仪差点没认出他,倒是刘管家的记性出奇的好,一眼就认出了展心仪。
“少爷好,展小姐好。”刘管家依旧谦卑有礼,到底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展心仪对这位颇讲究的老管家印象极好。
“刘管家好。好久不见。”展心仪礼貌地笑笑,白石远却理都不理,径直走进屋子。
展心仪冲刘管家无奈地一耸肩,快步跟上白石远。
刘管家对自家少爷这幅冷冷清清的怪脾气见怪不怪,关上包厢的门,展心仪进去才发现,屋子里除了刘管家,还有另一个人。
摆满了珍馐美味的餐桌前,坐着一位满头华发的男人,年纪看上去并没有多大,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却已斑白,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一条花纹繁复的毛毯,一看做工就知价值不菲。
展心仪只猜得到眼前的人应该也是白家的人,却猜不出这人和白石远是什么关系。
刘管家的话如同一声晴天惊雷,展心仪惊讶得说不出话。
“老爷,少爷来了。”刘管家的年龄不比轮椅上的人年轻,姿态却比对任何人时都要低微。
老爷!所以眼前这个气宇非凡的老人,就是白石远的父亲,传闻中大名鼎鼎的白老爷白振华?
展心仪忍不住往白老爷的方向多看了两眼,虽然上了年纪,脸上长出皱纹,皮肤也变得松弛,但眉宇间依稀存留着英气,可见风华正茂时也是一位标准的帅哥,即使老了,也是一位帅老头。
“坐吧,站着干什么?”白振华懒懒地睁开浑浊的眸子,苍老的声音有些沙哑。
白石远对父亲的态度出奇的冷淡:“不用了,我待会就走。”
展心仪原以为白石远天生性子使然所以才像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却没想到原来他对家人也是冷冰冰的态度。
“少爷好容易来一趟,好歹吃了饭再回吧。”刘管家殷勤地摆好碗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白石远。
展心仪不忍心扫两位长辈的兴致,强行拉着白石远坐下来,没想到白石远竟然还挺听话,没有反抗她。
白振华留意到儿子身旁的女人,问道:“你就是心仪?”
“我是,伯父好。”展心仪腼腆地微笑,在长辈面前十足的温顺。
“不用跟我客气,既然是橙橙的母亲,那我们都是一家人。”
白振华的话吓了展心仪一大跳,她第一次见到他,刚刚得知他是白石远的父亲,然而对方不仅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她就是白橙橙的母亲。
展心仪联想起五年前住进白家,她和白石远紧靠一张契约维持关系,白家没有给她任何名分,刚到白家时,听家里的佣人说白老爷听闻白石远随随便便找了个女人的消息之后大发雷霆,展心仪在白家的一年里从来没有见过他。
好像听人说起过,白石远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展心仪以为白老爷是因为她才和白石远闹矛盾,看眼下的情况,好像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白振华并未对她表现出任何厌恶。
“老爷特别点了少爷您最爱吃的菜,趁热才好吃,凉了就不好了。”刘管家把筷子送到白石远手边,生怕他一甩袖子起身就走。
白石远却不领情,身子坐得笔直,双手搭在膝上,一动不动:“不用了。”
“交给我吧。”展心仪从刘管家手里接过筷子,替他解围,刘管家报以感激的微笑。
心仪把筷子放到白石远面前的碟子上,白石远的神情越发不耐:“你找我来,又有什么事。”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当老子的,想找你吃个饭都不行?”白振华气得吹胡子瞪眼,父子俩的脾气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