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还穿着睡衣,领口敞开着裸露出脖颈间病态般白皙的肌肤,他刚才花光最后一丝力气给展心仪打开门,眼睛艰难地撇开一条缝,恍惚地白光中看到一张焦急地面孔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心仪姐……”他有气无力地开口,唇瓣像干裂地土地。
“天啊莫莫!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展心仪手忙脚乱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试了几次又都失败,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心仪姐,我好疼……”莫离像个可怜巴巴地孩子,双手死死地揪住展心仪的衣服。
他指着自己的胃部,展心仪地手放到他的手上:“是这里吗?”莫离点点头,终究连最后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双眼蓦地闭上,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欣慰的是最后等来的人是展心仪,他终于可以放心地闭上眼睛,她的怀抱是这世上所有医治伤痛里最好的良药。
“莫莫!莫莫!”展心仪脸色大变,用力地摇晃着怀里晕厥过去的人,“莫莫?你听到我说话吗?”
怀中的人儿没有回音,脸色像一张苍白的宣纸,展心仪从小就觉得莫离长得像橱窗里的瓷娃娃,现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更加像那些没有灵气的物件儿了。
展心仪试着把他抱起来然后再打医院的急救电话,奈何力不从心,莫离又晕了过去毫无知觉不能配合他,一百多斤的身子死沉死沉的,展心仪勉强把他从地板拖到沙发上就已经耗费了一大半的体力,累得气喘吁吁。
想到要想从公寓出去还要下三层楼梯,展心仪便一筹莫展。
她翻遍了手机通讯录,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人到用时方恨少,通讯录里能帮上忙的人都是女性朋友,来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只有一个人能帮得了她,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靳扬难得有事开溜,终于不用再当苦逼的专车司机,展心仪又跑去看什么赛车比赛,下班之后就剩下白石远一个人,孤零零地开车回家。
路过公司大门前,正好碰到张茜,面前停着她的mini宝马,她却在车外站着一筹莫展。
黑色的豪华商务车经过时缓缓停了下来:“怎么了?”
“白总!”张茜出于职业本能卑微地低下头,看到车里的白石远像看到了希望,“我的车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爆胎了。”
“没有找人来维修吗?”
“已经打了维修工的电话说一会儿才能来,但是我要去参加一个聚会马上就要迟到了。”张茜焦急地咬着下唇,看得出她的确很赶时间。
白石远瞥了眼腕表,时间还早,他的车上还有位置,如果现在扔下她就走的话会显得自己不够绅士。
“你要去哪儿,上车吧,我送送你。”
“真的吗?”张茜激动地差点欢呼出来,果然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车子爆胎爆得太是时候了!
“快上来吧,你不是赶时间吗。”白石远扶着方向盘的双臂,青筋的脉络隐隐可见,在张茜的眼里好像不管白石远做什么都是那样的英气逼人。
白石远主动邀请自己,张茜也不再忸怩,拉开车门做了上来,迎面扑来一阵浓郁的女士香水味,她脸上的妆容也比上班时间变得更浓了。
美好的现实却总是短暂的,张茜刚坐上车子,安全带还没来得及扣好,白石远的手机突然响了。
如果是别人的电话,白石远可能会直接选择无视,但是这个人打来的电话很特殊,张茜明显地感觉到白石远的眉眼在跳动,隐约猜到了打电话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电话刚一接通,张茜隔着空气就能听到那端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喂,白石远你在哪儿!”
“我刚从公司出来,怎么了?”
不等他的了字说完,展心仪便急匆匆地打断他:“我在XX公寓这里,有急事你能来一下吗?”
他犹豫地看了眼身旁的人,刚要开口,展心仪又用哀求地语气恳请道:“拜托了,我真的很急,拜托拜托!”
张茜拢了拢波浪长发,大方地微微一笑道:“白总,您有事的话去忙您的就好,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
“不好意思,突然有事。”
“我理解的。”张茜只是微笑,尽管又一次和白石远单独相处的机会擦肩而过,然而她除了佯装慷慨地理解他,还能怎么做呢?
张茜刚从车上下来,白石远便猛地一脚油门踩到最底,车身像一匹蓄势待发的豹子轰地一声窜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