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远认真地审视着展心仪,或许自己真的是太残忍,亲手抹杀了一个女人的天真和善良。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变了,他不担心展心仪的世界观会改变,他在乎的是,也许他们这次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传说中的白氏总裁,今天总算让我见到了庐山真面目,我是应该感到庆幸呢,还是应该感到悲哀……白石远,你果然和别人口中所说一模一样。”
展心仪说完,似是自嘲地摇了摇头,“我真傻,以前竟然还不相信。”
“你怎么样想我无所谓,我也不在乎,橙橙被送往老宅的事情已成定局,其他事情你都不要插手。”白石远眉头紧皱,刚才展心仪所说的话的确已经激怒了他。
“对,我什么事情都不用插手,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被别人带走。”
展心仪刚刚有些平复的心情因为白石远的一句话变得有些激动。
“白石远,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不是到现在才看清你,而是将橙橙交给你。而且我敢保证,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不是你无法救你的母亲,而是你把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交给你父亲抚养!”
展心仪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夺去她的理智。
“展心仪!”白石远再也听不下去了,哑着声音打断了展心仪的话语。
“既然白先生没有再谈下去的打算,那以后也请白先生好自为之。”展心仪眼中的森然的恨意消失,望向白石远的眼光是比陌生人还要漠然的姿态。
白石远看着展心仪低垂的眼帘,眼中再也没有了自己的身影。
“那好,橙橙以后的生活也就不用你担心了。”白石远不知为何,心里面就像是有一团火焰无处可遁一样,找不到一个发泄口。
白石远烦躁地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太阳穴的地方绞着劲的生疼。白石远嘭得一声打开书房的门,迈开步子就向着书房外走去。
“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带走橙橙的!”展心仪几乎是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对着白石远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大声喊道。
身体深处涌起一股绝望和无力,刚刚强撑着自己意志的那根弦也在这一刻“嘭”的一声断掉。
展心仪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白石远只听见身后“咚”得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心中一沉,快步返回,就看见展心仪面色苍白的躺在了书房冰冷的地板上。
那天晚上,白家大宅乱作一团,方妈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少爷如此紧张过,当他抱着少奶奶从书房中冲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既懊恼又恐惧。
当展心仪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橙橙呢!
她不顾方妈的劝阻找遍了整座房子,才终于相信方妈口中的话,橙橙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被老宅来的人接走了。
展心仪顿时觉得整栋房子无比的冰冷,她无法想象自己再同那个男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毫无留恋的离开了白家。
一夜之间,本来还无比热闹的白家就变得冷清了。
展心仪的出走,白石远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她本来就是那样一个性情刚烈的人,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得知橙橙被白振华接走之后,展心仪既然没有继续吵闹下去。
兴许是知道继续闹下去也没什么用。
那天白振华打来电话向白石远讨要橙橙的抚养权是没错,但白石远并没有把那天电话里的对话内容全部告诉展心仪。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坏人出现的话,这个坏人就让他来做吧。
只要她能平安无事的,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周末一大早,米娜盯着发黑的眼圈,推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瞬间吓得清醒了。
“心仪?”米娜惊讶地大叫,“你这么早过来干嘛?”
展心仪撇了撇嘴,话语未出,眼泪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这一哭,可把米娜给吓得不轻,手忙脚乱把她让进屋里。
才发现展心仪不光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身后还拎着一只硕大的行李箱。
米娜关上门,忙跑去厨房倒了杯热水给她端出来,展心仪已经发泄完心里的委屈,不哭了。
“怎么了,这大清早的就开始哭?”米娜心疼地安慰道。
“娜娜。”展心仪声音直打颤,“我和白石远,完了。”
米娜惊异地睁大眼睛,嘴巴呈哦字形,惊讶得半天都合不上,“为什么呀?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