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字，便是暮云对于他的评价了。

在见到白沐看着顾时锦的眼神之后，他突然放心了。那是看心中所爱时候，才会出现的眼神。

即使知道这样是最好的，暮云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的一痛。

合约的签订大典落在第三日。

暮云在次日去了白公子暂时落脚的院落，长谈半日，临近日暮才离开，竟得白公子出门相送。

第二日，暮云难得主动找了顾时锦。

彼时她正在园中的空地上练剑，见着暮云之后登时眼睛一亮，兴冲冲的冲上去牵了他的手。“你说那北蛮的使臣求什么不好，非得求孤的墨宝，我哪儿会写写画画的东西，昨日练了半日，便觉得头也昏了。”

“不过，我倒是很想画出一副暮云你的画像呢。”

顾时锦兴冲冲的拉着暮云进了书房，指着桌子上四不像的一幅画卷，“我心知自己画的丑了，但是总得让你看看，我努力了一个下午的成果。”

“确实......”饶是暮云心绪低沉，在见到这副画，也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暮云，你居然笑了！”顾时锦顿时一副欢喜的表情，攥住了暮云的手腕，“我以为除了我还躺在地上的时候，你会笑着鼓励我，之后都不会再笑了。”

“我......以前笑过么。”

“自然了......暮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笑，我心中都是欢喜的。”顾时锦眼睛亮亮的，“还是先说画吧，你刚刚想说确实什么？”

“确实很丑。”

“！！”

顾时锦生气的鼓了鼓脸，直想甩手不再理会暮云，只可惜还是没忍心跟难得找自己一次的人赌气。

“你怎么突然会想到来找我的。”

暮云神情缱倦，迎着顾时锦的视线，居然又温柔的勾起了唇角，顾时锦整个人都看呆了。

她几时在暮云面上看到这般柔和的神色，一时间竟觉得这人莫不是换了个灵魂。

“我也帮你画幅像吧。”暮云盯着桌子上的笔墨，轻声道。

“好啊。”顾时锦洒脱的点点头，直接倚在了墙边，“画吧。”

暮云从头至尾都勾着唇角，他根本没看这个站在她面前摆好了姿势的人，这人的相貌，哪怕是发丝，早已经印在了他的心里，不过短短片刻，一个手握长刃，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便已经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

“这画像我喜欢。”顾时锦凑过来看时候，第一眼便喜欢上了，登时嚷嚷着要找人裱起来，就挂在寝室里。

当下便好好将画像收藏了起来。

暮云第一次主动伸手搭在了顾时锦的肩膀上，将人转到了和自己面对面的方向。

他看着顾时锦的眼睛，语音轻柔的开口道，“顾时锦，我喜欢你。”

紧跟着的，便是如同羽毛一般的轻柔一吻，落到了顾时锦的额头上。

他伸手在顾时锦的眼前拂过，声音仍旧轻轻柔柔的，似乎随时都会随风散去，“今日今时过后，顾时锦的救命恩人，只有白沐一个，她许诺会娶的人，也只有白沐一个。”

这个人的出现，大抵比他原本最后的安排要好太多了。

暮云自嘲的笑笑。

他将已经昏睡的人抱起，送入了书房屏风后的卧榻上。

好好睡吧，醒来之后，再也不要忆起他便好。

某只一直跟着暮云的狐狸气哼哼的叼着自己的尾巴，契约的影响越来越大了，所以——为什么要叫他看自己的伴侣又是亲别人又是给别人画像的场面，白夜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淡漠（冰山脸）快要崩不住了，好想一爪子挠上去怎么办！

不过，看这个架势，应该是快要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