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元振正容颔首,清了清嗓门侃侃而论,身为状元的他,自然有着不错的真才实学,一席话更是说得武后连连点头不止。
其后,解琬,陈子昂、陈浩三人也根据孝道,阐述各自观点,然而都是有些千篇一律,老气横秋,再无任何新颖之说。
及至考校完毕,武后稍事勉励了一番便起驾而去,也没有对几人文采作任何评点,反倒是上官婉儿稍事点评了几句,然都是浅说即止,不涉重点。
离开翰林院后,陆瑾也没有返回文学馆,就这么出宫而去,与之同路的还有陈子昂。
从翰林院出来的那一刻,陈子昂情绪似乎就非常的低落,看似非常的闷闷不乐。
陆瑾心知他因为考校之事心情不佳,有心安慰他一番,微笑言道:“子昂兄,时至午时,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喝酒闲聊,你看如何?”
陈子昂勉力一笑,颔首言道:“好,七郎之言某自然从命。”
※※※
午后东市,繁华而又热闹,坐落在长街交汇处的宾满楼更是宾客如云,喧嚣阵阵。
自从上次金效白在宾满楼做东宴请后,陆瑾就喜欢上了这里。
不仅仅因为宾满楼菜式独到,口味美妙,更为重要的是陆瑾喜欢此地闹市取静的风雅之气,能够在此饮酒闲聊,实乃非常不错。
寻得一间幽静雅间,房内三面皆墙,一面临窗,角落置放着绿油油的盆栽草木,居中处一张宽大的食案,陆瑾和陈子昂对案而坐,美酒佳肴阵阵飘香。
默默不语地连饮数杯下肚,陈子昂黧黑的面容上飘出了一丝红色,沉沉地吐了一口酒气,言道:“七郎,待过几日,我便要离开长安,返回蜀中了。”
陆瑾闻言,心头不免为之一惊,放下酒杯问道:“子昂兄不是要考取功名么?眼下已是夏天,离朝廷开科已经不久,为何却要返回蜀地?”
陈子昂苦涩地笑了笑,望向陆瑾的目光中不免有些复杂之色:“不瞒七郎,这次科举失败,其实某一直非常不服气,总认为是知贡举裴炎从中捣鬼,然而这段时间细细想来,特别是见过七郎才学之后,才发现自己学问见识当真是非常浅薄,今日武后考校文学,你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论,某却观点陈旧,言语飘忽,不得要领,如此才学,何其浅薄也!”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是一声长长喟叹。
陆瑾陪得他饮得一杯,心里面却不知道如何劝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