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没跟着进来,而是转身去了隔壁推拿馆。
梁川进了厨房,煮了一些面条,一开始,他只放了一点挂面,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大把。
面条煮好,梁川盛了一小碗端到柜台边。
恰巧店铺门口的那辆红色小轿车也开走了,孙晓强走入了店铺里,他伸了个懒腰,显得很舒服。
“真舒服。”他感叹道。
“以后可以常去。”梁川说道。
“都记你账上?”孙晓强问道。
“嗯。”梁川点头。
“有阴谋。”孙晓强干笑了两声,然后凑近了梁川,想想又停下了脚步,“算了,我不看了,你告诉我吧。”
孙晓强见梁川在吃面,他就跑向了厨房,盛了一大碗出来,坐在梁川对面。
一中一少,对着柜台一起吃面。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门道,早些年偏远一点的省道上经常有补胎店,生意往往非常好。”
“你继续说。”孙晓强喝了一大口面汤,示意自己正在听着。
“因为当地人会在补胎店前后的路段撒上钉子,所以生意当然好。”
“所以呢?”孙晓强又问道。
“按摩店里一些厉害的修脚师傅,懂得在你脚大拇指边上让你不察觉的情况下轻轻地割开一道小口子,不会出血,但确实存在。
日久之后,那里会磨出老茧,然后就会出现甲沟炎的情况,你以后就得经常去找他修脚。”
孙晓强点点头,笑了笑,道:“我就说为什么那么舒服呢,不过你也够坏的,我还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你居然故意摧残我。”
“我觉得祖国应该挺乐意你凋谢的。”梁川放下了筷子,“她找你做什么?”
“让我跟她回去。”孙晓强摇摇头,“她结婚了,但离婚了,因为老公出柜骗婚,所以她挺喜欢找我让我开解她的。
挺可怜的一个人,外表坚强,内心柔弱,而且,医者不能自医。”
梁川微微皱眉,
孙晓强就这样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毫无顾忌地把人家的隐私讲出来,
活该他经常被打。
“对了,我看你和昨天没什么变化。”孙晓强问道。
“我该有什么变化?”
“有人在找你唉。”
“所以呢?”
“你就不准备做点什么?”
梁川摇摇头。
“服了你了。”孙晓强叹了口气。
面吃完了,孙晓强很自觉地去洗碗收拾,梁川又默默地坐在柜台后面,指尖在《地狱起源》以及《神曲》这两本书上不停地来回摩挲。
门口出现了一个抱着婴儿的老太婆,老太婆一只手抱着婴儿一只手拿着碗,在乞讨。
梁川假装没看见。
老太婆这时候主动走了进来,讨饭,太顾忌脸面了也是讨不到的。
当然了,这个老太婆只是有点经验哲学,至少比现在全国各地公共场所里拿着献爱心地本本到处要钱的那些有手有脚的“聋哑人”要好多了。
梁川还是当没看见。
老太婆见主人家一点都不“心善”,也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她环顾四周,在放置着寿衣的货架前停驻了很久,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寿衣的衣袖,梁川也没说什么。
这时候,刚洗好碗的孙晓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洗干净的黄瓜在啃着,见到店里这位抱着孩子的老太婆,孙晓强先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兜里,应该是没钱了,主动走到梁川柜台这边打开放钱的抽屉,取出了一张“20”的钞票。
梁川也没管。
孙晓强将钱送到老太婆手里,老太婆千恩万谢地走了,还对着孙晓强和梁川拜了拜。
梁川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茶杯,
孙晓强挠挠头,跑去给梁川换了热水。
“你这人,真没爱心。”孙晓强埋怨道。
“你也不像是有爱心的人。”梁川打开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水。
“也是。”孙晓强点点头,“不过,那老太婆手里抱着的婴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死老太,看什么衣服,还不赶紧去下一家讨钱,想饿死我?”
孙晓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砸吧砸吧了嘴,
“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