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却没发现,见周瑛追问,只以为她被说动,皱了皱眉,沉吟道:“这些事按说不该跟你一个姑娘家说,不过你知道些,日后有了戒心,也算一桩好处。”
周瑛一听这话,心里的猜测就更不好了。
果然徐弘沉吟半晌后道:“投奔你的那个姑娘叫方玉香,一个月前就失了踪,她家人多方打探没一点消息。直到数天前,方玉香自己回来了,据她自称,是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
周瑛心中微微一凉。
玉香又不是什么傻子,这种一旦传出去就会声名尽毁的消息,藏着掖着都来不及,怎么会自己传出去?再说了,玉香爹娘都失踪着,她哪有闲心跟人讲这些闲话?
如果周瑛没记错的话,玉香返乡这几天,也只跟那户据说处得挺好的邻居有些交集。
半晌,周瑛终于问道:“是她亲口说的吗?”
徐弘点头,“当然,若非如此,我如何能这般确信?”见周瑛失神,徐弘只以为周瑛被这消息打击到了,再接再厉道,“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凭借自己的实力逃出来?”
一听这话,周瑛有点不舒服。
却见徐弘冷笑道:“这方玉香还不知道跟那帮人交换了什么,才得以从他们手中逃出。”
虽然徐弘自忖是兄长,本着一片好意劝诫,但有些话到底不好直言,心想周瑛素来聪慧机敏,闻一知二,估计已经明白了,故而略过此节道:“不管她是心思狡诈,连素性奸猾的人贩子都能骗过,还是自甘堕落入了伙,才被人贩子放出,再或是付出什么代价……这种人都不值得表妹同情。”
周瑛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周瑛恨不得脱口而出,说出她就是他口中心思狡诈,骗过了人贩子的奸猾之人。而玉香被辱,也是遭了强迫,而非自愿。真正有罪的是那些丧尽天良的坏人,而非幸存下来的受害者。
然而,终究理智更胜一筹,周瑛终归没吐露一丝一毫,只垂下眼,“所以表哥今日上门,就是劝我离方玉香远一些吗?”她终究没忍住刺了一句,“表哥不忙着学些政务,倒有闲心关注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难道还真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那可真叫我受宠若惊啊。”
徐弘只当周瑛是一时别扭,还谆谆劝道:“我自然是为你着想,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早晚是个祸端,不如把她交给我,让我把她带走,也省得你再心软……”
“表哥准备把她送到哪?”周瑛轻声一笑,又进一步问道,“或者说,把她送给什么人?”
“我是想……”徐弘愣了一下,定下神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周瑛玩味地品摸了一番,慢条斯理喝了口茶,“表哥不妨去问问,跟你提起方玉香故事的人,是不是藏下什么关键,只把半截子前情告诉表哥,让你来当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