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身边也渐渐没了围观人群,人们对于江左跪在陶知谦门前,都已经习以为常。若是哪天出门,不见江左跪在陶知谦门前,这倒是值得稀奇。
只有偶尔经过的外乡人,对此情景不免惊奇一番。
不觉到了第七日,江左头脑昏昏沉沉,终于眼前一黑,往前一头栽倒。
……
恍恍惚惚,不知世事变迁,如同过了千万年之久,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等江左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绵软的床铺上。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江左半撑起虚弱的身子,有些激动的循声看去。
四五米外,陶知谦正将笔搁在书桌的笔架上,向江左看来。
“陶公子,请让我拜入门下……”江左激动不已,挣扎着便要下床,但被走过来的陶知谦一把按下。
江左此时身体虚弱不堪,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陶知谦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同意收你为学生,但我门下规矩甚严,你可要三思。否则到时候败坏门规,我绝不轻饶。”
说到后来,陶知谦已是语近严厉。
“学生拜见老师,以后老师若有吩咐,学生万死不敢推辞!”多日苦痛,这一朝终于云开见日,江左说着,竟不由失声痛哭起来。
……
五月二十一日。
赵皇九十大寿,大赦天下。
上元城处处张灯结彩,街头舞龙,店铺折价。河上画舫娇女如云,奏出声乐。人人喜笑颜开,城里城外,好不欢畅热闹。
赵崇隆端坐龙椅,接受众人拜贺。
内侍官捏着尖锐的嗓子,高唱道:“一拜,贺天地泰平。”
“二拜,贺人族昌盛。”
“三拜,贺赵皇万寿圣安。”
众人恭敬三拜,神情一片肃然。
“老五呢?”赵崇隆看着下方众人,突然察觉不对,侧头朝左前方的内侍询问道。
内侍答道:“宁阳王去了申州,现在应该还在回上元城的路上。”
赵崇隆脸色顿时有些不悦。
内侍察言观色,又禀奏道:“宁阳王虽然没来,但是寿礼已经送到了,听说是宁阳王是特地拜访申州大才,为陛下写的一篇故事。”
“故事?呈上来。”赵崇隆神情一动。他平时支撑国运,又要处理公事,精力憔悴,阅读小说故事可算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了。
内侍应命,很快拿上一本薄薄的书册,厚度不过四五张的样子。
“皇帝的新衣?”只看书册封面上的书名,赵崇隆就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上古时候,在无尽大海中有一海岛,岛上有一个小国家。这个国家的皇帝励精图治,但却有一个癖好,那就是每一天都要换一件新衣裳……”
仅只是聊聊数句,赵崇隆的心神就牢牢沉浸在故事情景中,不可自拔,神情时时变幻。
不知过了多久。
“陛下,陛下……”内侍轻声呼唤,终于将赵崇隆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