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严白虎两次攻打平原,其攻略北方三州的意图,已经是昭然若揭、路人皆知。甚至于,属下一直在猜想,或许,在其第一次攻打平原城的时候,就可能是已经对我们有所图谋,只不过是迫于形势,暂且撤退而已。”
“这一点,当初我们是没有预料到,自以为他严白虎是匪性难改,惯于掠夺而已,现在看来,却是太小瞧他了。”
“而想要攻略北方三州,那么,他严白虎就必然是躲不开主公,无论如何,都是要与我们正面一战,也只有战胜了我们,他才有入主北方三州的可能。”
“如此一来,便是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要如此惨害两位公子了,目的,正是为了激怒主公,继而让主公放弃北平。”
“因为,只要主公能够拿下北平,整个冀州便是落入了我们的手里,到时候,他严白虎怕是没有那个实力来跟我们争夺北方三州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上了严白虎的当了?”袁绍的脸色,已经是变得非常平静,但其内心,必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没错!”田丰是直言不讳,他性格便是如此,否则的话,以他的能力,在地位上,怎么可能还稍稍低于郭图和许攸?
“哼!那你当时为何不说出来?”袁绍果然是非常不爽,冷哼一声,责问道,却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自己脑子一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属下当时也并不确定,或者严白虎与韩馥是联合一气也说不准。”
“到了现在,在发现严白虎率领大军前来,却坐看我们攻城,完全不顾及韩馥的死活,这才做出明确推断。”
“哼!”闻言,袁绍又是冷哼一声,明确表示心中的不满。
对此,田丰似乎是习惯的,并不以为意,接着说道:“主公,严白虎此时在高唐港东侧驻扎,若是要攻,早就趁我们还未防备时,就已经攻上来了,所以,属下确定,他必然是不会在最近发动进攻。”
“管他如何,既然已经确定他严白虎就是那杀害我儿的凶手,我必要将之碎尸万段!”袁绍的猛然站了起来,大声的喊道。
“主公不可!”
田丰下意识的反对,虽然他也立即就意识到,这次怕是有要惹得袁绍不愉快了,可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了多次,但为了大业,他是不得不说。
“你敢阻我?”袁绍眼珠子一瞪,恶狠狠的呵斥道。
“主公,我们当前最应该要做的,是尽快攻下平原城,继而以平原城为据点,且要尽快从南皮调来援军,之后才能与之决战!”
田丰也有些激动,语速很快,一句话是一个呼吸间就讲完了。
“哼!他严白虎不过是一个山贼,且来自江东那等荒芜之地,不通马战,何须等待援军,靡费时间?”
“主公不可!”
“田丰!你若再敢阻拦,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主公,不可轻敌啊!”田丰跪了下来,附在地上,却也是正好挡在了袁绍的前面。
“大胆!来人啊!将田丰给拉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见他。”
袁绍是勃然大怒,居然真的就把田丰给关起来了,这可真可谓是自断一臂,尤其是,他可没系统的帮助,指挥行军作战,是少不了谋士的帮助。
当然了,这其实也就是袁绍正在气头上,这才冲动的下了决定,事后很快就有些后悔了。
不过么,他可是一个非常好面子的人,且身为主公,既然已经下令,就不可能轻易悔改,否则的话,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了。
也好在,除了田丰之后,其麾下可还有许攸、郭图,此二人也是有“谋主”之资,能力绝对不差。
只是,相比于田丰的耿直,许攸和郭图二人,做事可是要顺滑很多,也是深得袁绍之心。
当两人应命前来拜见袁绍,只稍一听,他们便是都明白,袁绍其实已经是打定了前去攻打严白虎的主意,只不过,他的老毛病是又犯了,遇事总是不够果决,明明已经有了决定,却是再三犹豫,非常拖沓。
对此,许攸、郭图是早已习惯,也非常清楚自己该怎么去做。
毫无疑问的,当袁绍询问他们意见的时候,两人是立即开口,而且是非常坚决的表示,绝对是要出兵攻打严白虎,为两位公子报仇。
可他们两人当然也非常清楚,田丰说的都是对的,而他们也是想到了相同的原因,但说法却是完全不同。
“主公,严白虎残暴不仁,我们自然是要替天行道,可他韩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来,在残害两位公子之事上,他也是脱不了干系。”
“且,我们已经对平原城攻打了数月,不日便可将其攻下,既如此,反正不管是严白虎还是韩馥,我们都要收拾,不如就先将韩馥解决了再说。”
“此外,我军士卒从北平撤军之后,就是一日未歇,就算是再勇武,也难免会出现疲惫,而主公向来对他们极为体恤,也应当从南皮派遣援军前来,与之替换。”
“两位说的不错,既如此,那就这么办吧。不过,你们的速度一定要快,我袁绍可等不了那么久!”
也果然,许攸和郭图二人的一方说辞,其意思与田丰基本雷同,但效果却是完全不一样,前者是被下了牢狱,后者不仅是让袁绍采纳了他们的意见,还对他们颇为赞赏。
说起来,也怪田丰自己,其性格是太过耿直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