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纪,唯名论与实在论的斗争同当时社会的政治斗争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一般说来,实在论有利于教权至上主义和正统神学的统治,往往为教皇派所支持。而唯名论则往往得到世俗地主、王权派和市民等级的赞同。实在论往往以正统自居,把唯名论视为离经叛道的“异端”。天主教会和宗教裁判所以要用严酷的手段迫害唯名论者,禁止他们的思想宣传,烧毁他们的著作,将他们开除教门,甚至投人教会监狱或活活烧死。尽管正统教会如此镇压唯名论者,但由于它有强大的世俗地主阶级、王权派和市民等级作为后盾,因此唯名论的思潮并没有被扼杀,反而在中世纪后期更加繁荣兴盛起来。
实在论者利用自己的观点为“三位一体”、“原罪”等正统教义进行了论证。最重要的是,实在论的观点特别适合于为罗马教会的绝对权威作辩护。既然一般比个别更实在,一般高于个别,则愈是普遍的东西就愈高、愈实在。上帝的观念是最普遍的,所以上帝是最高的实在。罗马天主教会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表,遍及世界各国,因此,比各个王国更具有实在性。教权对于王权正如一般与个别的关系,教权高于王权,国王要服从教皇。
洛色林认为,共相除了声音之外什么都不是,照此主张去理解“三位一体”,无异于承认了多神论。教会当然不能容忍洛色林如此大放厥词。在一次主教会议上,洛色林被传讯,要求在撤回言论或被逐出教会之间做出选择。洛色林假装撤回其论点,然后逃到英国,后来又回到法国,躲在一个叫洛什的地方讲学。阿伯拉尔就是在这个时候成为洛色林弟子的。受教后不久,学识精进的阿伯拉尔对老师的极端唯名论日益感到不满。与洛色林不同,阿伯拉尔主张温和的唯名论。他认为,虽然共相只是个名词,但却不是空洞的名词。他以“美”为例,说一束花是“美”的,即便这束花枯萎了,凋谢了,“美”这个词还是有意义的。
因为不满老师的立场,1100年,阿伯拉尔辞别洛色林来到巴黎,在各学派间徘徊之后,又投到了实在论者威廉门下。威廉在逻辑学方面声名显赫,以教授辩证法著称,有“巴黎的骄傲”之誉。在巴黎,阿伯拉尔与五千名来自欧洲各地的学生一道学习讲演术和辩论术。不久,他便脱颖而出,声名鹊起,并对威廉的实在论产生了怀疑。
因为威廉是极端的实在论者的代表人物。他断言“共相具有客观实在性,共相是独立于个别事物的第一实体,共相是个别事物的本质或原始形式”。阿贝拉尔是一位唯名论者。他否认共相的客观实在性,主张唯有个别事物具有客观实在性之外,又认为共相表现个别事物的相似性和共同性,因而共相只存在于人们的思想之中。这种论点被称为概念论,属于温和的唯名论。
他甚至在课堂上直接挑战老师,朝威廉发问,将他的那些不能自圆其说的理论摆出来,以其之矛攻其之盾。结果使得威廉当场下不了台。对此,威廉非常恼火,感到无法忍受,便开除了这位好惹事生非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