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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花满溪的心理活动多么丰富,婚宴还是在吉时开始了。估计是因为江湖儿女的缘故,流程简化了不少,想想华山派现在急着稳定人心选掌门,那么他们如此迫切地举行婚事也是正常,这么算来,嫁娶都是华山派自己人,也不讲究太多了。
李寻欢本身就长得丰神俊朗,声音也富有磁性,念祝词的时候,不少女侠都不由得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从某种角度讲,可以说是抢了新郎官的风头。也不知是不是花满溪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岳不群的脸色不太好看……
听着李寻欢主持着众所周知的拜堂仪式,花满溪总觉得怪别扭的,此刻的小李飞刀比起一个江湖人士,确实更像一个文人墨客,李探花之称名副其实。
有这种不和谐感的不仅是他,在场的不少人也皱起了眉头,倒不是排外,而是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虽然据说当今的开国皇帝也是武林中人,不过毕竟只是传闻,若是皇上想要插手江湖之事,那能有大家什么好果子吃吗?
本来还算热闹的婚宴不由得变得有些诡异,众人的心思都开始浮动起来。
岳不群和宁中则分别拜完天地、父母,互拜后,接下来应该是他还挺期待的闹洞房环节,但是这位新娘子却直接掀下了自己的盖头。
“……虽然我对这种仪式不太熟悉,但是……”花满溪小声喃喃,“这个应该是新郎官的事吧?”
“咳咳,众位武林同盟,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来参加小女的婚宴。”宁掌门出来说话了,先是重复了一遍开场白,随后笑呵呵地指着宁中则道,“现在毕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不服老不行啊!往后,则儿,要和群儿好好相处,一起壮大我华山派,懂吗?”
“谨遵父亲教诲!”“谨遵师傅教诲!”
“在场的各位都是武林前辈,往后有所不知的,有需求的都可以找大家请教,众位都是心胸宽广之辈,自不会与你这小辈藏私……还有,小李探花也是武林中人,若是有何大事也可向他请教……”
花满溪挑眉,这话理应私下交代,可宁掌门在大家面前这么说,怎么看怎么有种亮肌肉的感觉啊?如果李寻欢真的代表朝堂,那么为什么会和华山如此亲近?
扫一眼四周,众人神情各异,看神情似乎没人清楚为什么朝堂会给华山撑腰。本来之前的剑宗气宗之争让华山大伤元气,可现在这么一搅合,明显五岳剑派中,华山派的地位会远超其他四派了。
花满溪重点注意的两个对象,无花和南宫灵都笑得一脸矜持,不为所动,峨眉的那位独孤一鹤也不过挑挑眉并不在意,唯有五岳中的一人,虽然不在原本的注意范围内,但有一瞬间眼神极为阴狠,让他下意识地记住了那人相貌。
在宁掌门发表完讲话后,表示大家可以继续吃喝玩乐,新人可以入洞房了,可各有所思的一众门派哪还有心思吃东西?纷纷和小李探花搭讪,围住宁掌门套交情来了,简直比起初来贺喜的时候更加热情。
见状,花满溪也没心思多逗留,直接牵着花满楼准备回房歇息,却被李寻欢叫住,“花谷主,自上次一别已过许久,不知可有时间一叙?”
“既是李……大人相邀,自是有时间的。”
犹如摩西分海,各个侠士很有眼色地让开了一条路,他们以己度人,也大概估摸出李寻欢找人的原因了。是人都怕死,虽然本朝皇帝没什么寻仙问道的事情,但是架不住神医名头大啊!不求长生不老,至少来个延年益寿的方子吧?
花满溪的想法和大家也差不多,他已经考虑好了,要是皇帝让他进宫随侍什么的肯定要拒绝的,到时候用几粒万花丹忽悠过去就是,反正也吃不出毛病,重病重伤也可以吊一口气让人能说完遗言再逝世,在如今也算神药了。
让花满楼早点回房休息,小孩子太晚睡不好,两人来到了华山特意为李寻欢准备的上好院子中,吸取了之前老被人偷听的教训,这次他反复确认了四周确实无人后,才开口。
“李大人不知有何见教?”花满溪表示,臀部决定脑袋,在什么位子上思考方式肯定不同,还是保持些礼貌为好。
“花兄何苦如此挖苦?”李寻欢苦笑着摇摇头,道,“我此次是为私事而来。”
“私事?”花满溪愣了下,神情古怪,莫不是这位要来追究责任了?
“不是,我说过,自从你搅乱了我的计划,我反而松了口气。”李寻欢哭笑不得地解释,继而道,“我只是想来弄清楚一个问题,龙兄……龙啸云他,是不是装病?”
“开窍了?”花满溪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着重看了看对方脸庞轮廓和两眼间的距离,确定这个是真人,“怎么突然这么问?”
“当初你给他治疗后,我把了一下他的脉搏。江湖中人多少都是懂点粗浅医术的……我毕竟也算个江湖中人。”李寻欢叹气,“而且,他昏睡三天后,醒来竟然是连夜轻功快马跑了,我都没追上。”
“你会追不上?”花满溪嗤笑,“是追不上还是不想追上?所以到我这寻求答案来了。”
“我想知道答案。”
“很遗憾,就是你不想相信的那个。”
“……我知道了……”李寻欢幽幽长叹一声,随即自嘲道,“枉我也自诩聪明人,自负探花之才,却是连自己的兄弟也看不清,甚至……伤了诗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