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一起忙碌说笑,别有一番情调,这个消息的传来,却是让毓卿很不高兴。
“这帮扶桑人也真是不消停,快过年了,还不让人安生的过了年再谈,非要到除夕的时候来。”
赵冠侯环着她的腰笑道:“洋人的年过完了,哪里会管我们过年不过年。现在扶桑人,也不想拖延时间太长,租界里的味道,已经有一些不对了。你别看这段日子太平无事,那是有人在拼命的压着,不让闹起来。可是压归压,火气可没消下去。相反,压的越狠,反弹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大事。”
杨翠玉不解地问道:“不是说铁勒公使格尔斯去解释了么,向扶桑方面做了解释,确保袭击青木公馆的事,与铁勒无关。扶桑方面也有表示,说不会无中生有,冤枉好人,以两国邦交为念,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再做计较。”
“他说无关就无关啊,哪有那么便宜。铁勒国内都在宣传这事,说是铁勒情报系统大胜利,现在说无关,怎么可能相信。再说板西也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算了,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真相的问题,而是一个立场的问题。至于谁动的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赵冠侯笑着对两人分说着,又在两人脸上各亲一口,趴在十格格肚子上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到我家宝贝的声音。”
“讨厌……快去参加舞会去,别在家里烦我。”毓卿向外推着他,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住的。“我回头去王府给阿玛拜年,就算这计谋不能说破,可他看在外孙的份上,怎么也会原谅你。”
“不,不是看在外孙份上,是看在我的功劳份上,你们等着看好戏吧,这几天少出门,我调一队兵来保护你们,我保证,这快有好戏看了。”
内田的火车大年二十九到京,赛金花在鸾仪殿组织了一次盛大的舞会,欢迎内田公使。各国的公使,驻军司令,都接到了邀请函受邀参加。她的名声在租界内已经很响亮,面子也大,发来的贴子,基本没人会拒绝。
铁勒公使馆内,格尔斯和李尼维奇都觉得,这是一次和扶桑人弥缝关系的好机会,不能错过。虽然仗肯定是要打,但是帝国现在的主要目的,还应该是对金国施加压力,吞并关外。同时,条约上的内容,也不允许更改。至于扶桑方面,只能压后解决,每拖延一天,帝国的胜算就增加一分。
赵冠侯最近在租界太过活跃,也给两人心头蒙上一丝阴影,据说已经有几名公使私下与他达成默契,同意在条约上进行小小的让步,换取其他方面的利益。这些小国虽然不能和铁勒相比,但是如果公使之间不能步调一致,共同进退,在外交上,难免就又陷入章桐时代的那种彼此牵制,被金国借力打力的局面。
两人这次已经决定,必须和扶桑协调好步调,目前以这两国在金国驻军最多,距离也最近。只要自己两国共同施压,金国就没办法更改条约。
而在扶桑租界的一处小公寓内,新成立的情报机关办事机构,对外则挂出了板西公馆的牌子。板西八郎看着电报,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这次与内田康哉同来的,是那位大村正信。
真没想到,大村居然和内田有交情,本来已经被打落到泥里的大村,居然要咸鱼翻身。他对于铁勒的自我认罪根本不信,必然要重新彻查青木公馆袭击事件,如果把自己的定案推翻,甚至查出自己伪造证据的事,那等待自己的处境就非常不妙。
绝对不能让他开始调查,他暗自下着决心,忽然,房门被人推开,却是那个被青木宣纯当成儿子养的情报官小川满。他喝的醉醺醺的,身子趔趄,手里举着一柄胁差,胡乱挥舞着
“混蛋,都是混蛋!板西君,今天在鸾仪殿,将有一场接待舞会。而铁勒的两个阴谋家,杀人凶手,都将出席。你……你如果还要拒绝我的复仇请求,我就自己干。”
“小川,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板西的眼前忽然一亮,一个计划在他脑海里浮现。几通电话接连摇出,半个小时后,在板西公馆内,包括军人以及情报人员在内,二十几个年轻气盛的扶桑少壮派人物聚齐了。在他们面前,放着闪亮的武士刀,上膛的左轮枪,以及二十几枚手留弹。
小川满虔诚的向青木的灵位磕头跪拜,随后用武士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顺着刀锋流下来。“诸君,今日一去,有死无生。但是武士的生命,本就该如樱花一般,灿烂而短暂。只要能为我们的长官报仇,死亡又有什么可惧怕的。我决定,要对铁勒罪魁实施天诛,你们中,有人要退缩么?有人要去宪兵队告密么?”
一名军官站起来,扯掉了风纪扣,“别犯傻了小川,我就是宪兵队军官。谁敢告密,我就会亲手扼断他的脖子。为福岛司令官报仇,我绝对不会落在任何人后面。”
“报仇!”
“天诛!”
一声声怒吼中,这些少壮派军官完成了自己的武装,穿上了伪装用的大衣,向外走去。板西在公馆内,露出一丝冷笑,随后开始在办公桌上铺开纸张,认真的书写起自己如何约束部下,不许他们轻举妄动。但是部下却发动了兵变,以武力控制自己,夺取兵器,擅自发动行动,以武力独走的过程。这次袭击结束之后,扶桑铁勒不死不休,青木机关的袭击,将以自己的报告为最终结果。大村,我的位置,是绝对不会让给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