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的两只大眼此时展露出来的是完全的狗腿姿态,甚至从喉咙发出声音表示应允。裴景轩从它的爪子下救出打底裤,却怎么都找不到裙子。他偏头朝阳台下看,看到楼下的水池里泡着不明物。
下得楼来,将不明物打捞起来,还真是程江南的棉布裙。裙子此时湿漉漉的,不停地滴着水,看来太阳神今晚是真的想帮他留下程江南。
裴景轩的眸子暗了一暗……
程江南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裴景轩回来,再进来时,他已全身周整,穿得妥妥贴贴。头发半干,斜刘海铺在额上,满脸都是冷静和沉稳,唇淡淡地白,又变成了俊美到让人尖叫的吸血鬼检察官形象。手里握着她的长裙和打底裤,略有些无奈地出声:“实在抱歉,太阳神刚刚把你的衣服甩下阳台,掉进楼下的小池里了。”
某太阳神在阳台垂泪中:红果果的栽赃加污陷啊。上天可鉴,自己真真地只甩了裙子好不好!
程江南看着湿答答的长裙和打底裤,连哭的心都有了。
“家里没有烘干机,衣服估计明天早上才能干,你先穿我的吧。”他这是征求意见的意思。这会儿的程江南哪里还有什么提要求的资本,只能乖乖地点头。
裴景轩去给她找裤子,衣柜里留了一条裴慕阳十几岁时穿过的秋裤,虽然略略偏大,但好在有一条控制裤头大小的绳子。裴景轩只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他不想自己的女人穿别的男人穿过的裤子,即使亲弟弟都不行!最后,取了自己的一条西裤过去。
“抱歉,习惯了裸、睡,所以家里没有睡裤这些,只能将就一下了。”
程江南听他这么一说,感觉怪怪的,他似在说没有睡裤,又似在提醒自己他的睡觉方式。自动脑补了一回他上次果身睡在她旁边的情形,脸跟着就烧了起来。
裴景轩递了一条从自己睡衣上取下来的腰带给她,用来固定裤头。程江南换好裤子,虽然用腰带固定不至于掉下来,但裤腿又长又大,腰带长出一大截吊到膝盖处,这样子也足够滑稽。
她把裤腿挽上去一大截,情况才稍稍好转一些,走出来,看到裴景轩把她的衣服和自己的同装在一个盆里拿向洗衣间,又涌起一种怪怪的感觉。她的衣服挨着他的衣服,仿佛衣服的主人也贴在了一起……无尽暧昧。
程江南感觉呼吸都不那么舒畅,心脏歪歪斜斜地蹦个不停,叫嚣着要跳出体外。她忙深吸一口气,制止胡思乱想,跟着进了洗衣间。
裴景轩正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去,看她进来,又弯唇说起话来:“衣服本该手洗,不过钟点工明天才会来,你得将就一下了。”
程江南的衣服都不是什么值钱货,怎样洗都没问题,倒是裴景轩的,件件价值不菲,洗衣机一洗下次就不能再穿了。程江南心疼钱,忙去把衣服捡出来:“我来洗!”
裴景轩索性退到一边,看着她把自己的衣服捡出来后,犹豫一下又把他的衣服也捡了出来放在同一个盆里,觉得很开心。这证明程江南没有把他当外人看待。
程江南自然不知道裴景轩想些什么,却终想不明白:得急的只是她的衣服,他干嘛把自己的衣服也一块放进洗衣机?而且,他们这些人不是应该很忌讳贴身东西和别人的混合吗?
这些当然不好问出来,只闷在心里,在要不要把他的衣服和自己的放在同一个盆里洗这个问题上又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在了一起——因为裴景轩一直不肯走,他的目光红果果地告诉她,如果分开放就是嫌弃他。她是被逼的。
裴景轩的衣服以一种压倒性的优势将她的衣服压在了下面,这种感觉就像……她被他压着似的。程江南的思想今晚老是不受控制,净想一些暧昧的东西,她觉得一定是裴景轩挨得太近的缘故。
“等下水会溅到你身上。”她道,是想裴景轩自己离开。对方压根不挪窝,依然保持原状,程江南没办法,只能走过来把他推到门口。裴景轩这回倒听话,由着她推,到门口,她的手松,他停,还是不走。
手虽然只触到他的衣服,但隔着衣服早已感知到了他的肌理和身体的温度,这让她想起了此时的状况:孤男寡女!
这种情况下,身体还是少接触为妙。再加上裴景轩平静的目光里总有一种幽幽的东西,极能勾人魂魄,程江南没敢推第二次,索性转身回去。眼不见,心不乱!
她很认真地洗起来,当然是先洗裴景轩的,似乎这样才对得起裴景轩本人。程江南暗自苦笑,自己什么时候添了这一份奴性了?
看着程江南抹完洗衣液带着一份小心翼翼揉自己的衣服,裴景轩的眸子更幽了一份,仿佛那只手揉到了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撩拨着,逗弄着,一点一点把他原始的感觉给勾了出来。
她拾起衣服凑近来看,检查是否干净,唇瓣儿几乎贴在衣服上,更似吻在自己身上。裴景轩感觉邪火又在乱窜,有些控制不住,他朝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