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在医院里躺了十年,最终宣布脑死亡。方美玲怂恿我父亲拔了我妈的插管,我找丐帮团伙的人把她儿子掳走,是要给她个教训!”仅管已不再年轻,提起这事时,她眼里仍然充满了仇恨,根本无法掩盖!
“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话?”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裴蓝橙一派无所谓,不过片刻,又扯唇拉出一抹笑,那笑僵在脸上,冰得很,“不过,我有什么理由砍他的手?那时候的裴景轩疯狂地迷恋钢琴,如果手没伤,根本不可能加入公司管理层,或许一辈子都以弹琴为业,永远都不会成为慕阳的对手。若我真要动手,不会选择断他的手,而是要他的命!”
裴蓝橙何时离开的程江南不知道,只是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响着她的话,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确实说得有道理,但裴蓝橙是什么样的人物,历练了这么多年,心事又岂是随便坦露给他人的?
而且,除了她,还会有谁会恨到要剁了裴景轩的手?
这个问题,她想不清楚。
在外面晃了很久,她最后去了裴景轩的公寓。
她的突然到来让裴景轩极为意外,“怎么过来不打个电话?我让老汤去接你。”
程江南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将他抱紧。
“怎么了?”裴景轩揽着她的腰,眉宇里堆满了疑惑,轻声问。
她的头在他的肩下左右磨着,表示自己没事。
裴景轩将她带进了屋,按在沙发上,并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此时,程江南才觉得身体极冷,手指都快冻僵了。
她低头看着水杯,不知道要不要把疤哥说过的话告诉他,最后只道:“我下午去看爷爷了。”
裴景轩含首,问了些细节。
“看来,爷爷真的很喜欢你。”他做了总结,倾过来将她依然犯着寒气的身体拢进怀里,“这是好事,南南,等跟我母亲见过面后,就把我们的事在爷爷面前公开。”
“……哦,嗯。”程江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应声。她想起了方美玲说的那些话,她并不愿意接受自己做媳妇。
“你妈妈没有跟你说什么吧。”她试探着,想知道他是否清楚方美玲的意思。
“没有。”裴景轩摇头,脸上染着微笑,“担心了?”
程江南没吭声,她其实真的很担心的。多少人在婚姻上和父母闹得天翻地覆,对于她这个从小就缺失父母的人来说,是不愿意见到的。
“婚姻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能做的只有尽最大努力让身边人接受、支持并祝福我们。凡事,努力了就好。”
裴景轩这话里又有一份深意,程江南原本郁结心的被他这么一说,豁然开朗。
“今晚,留下。”他倾过来,在她的耳侧低语。气息喷来,点得她的细胞都要燃起来。她轻轻地嗯了声,他的唇已经落下,细细啃咬起来……
半夜醒来,程江南发现另一半床空了,裴景轩不知去了何处。她爬起,四处搜寻,看到他站在阳台处,正在打电话。
阳台的门没有关,他低沉的声音不时传来,听得出来,是在给方美玲打电话,约见面的事。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沉眉“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却没有转身回来,而是摸出烟吸了起来。
程江南最见不得他吸烟,滑下床走过去,从他手里将烟夺过,“不要抽了。”
裴景轩没想到她会起床,十分意外,“怎么醒了?”
她摁灭了他的烟,倾过来抱住他半边臂,“裴景轩,如果有困难千万别瞒着,一定要告诉我。另外,你若不弃,我便不去。”
你若不弃,我便不去,这是最深的承诺。裴景轩把她拉入怀里,两人拥成一团。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满足地叹喟,唇压在了她发顶,深深地吸食着她发上的香味。
周四上午没课,裴景轩关闭了她的闹钟,以至于她十点钟才醒来。裴景轩留了字条给她,说是去了公司,让她吃了早餐再走。
程江南乖乖地坐在桌前吃早餐。
太阳神在阳台上不安份地挠着门,呜呜地低叫着,看样子是想出门。钟点工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早来。反正有时间,她决定先去溜溜狗。前车之鉴,她先给太阳神戴好了口罩才出去。
太阳神不舒服地甩了甩大口罩,虽然极难受,但能让它出去已经是大好事一件。他跟着程江南进了电梯。
太阳神全身光滑,毛质鲜亮,十分精神。才下楼,就引来了无数目光。他甩甩头,高傲地抬高,对于那些狗眼、人眼不屑一顾,只提起四只健壮的腿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