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阳勾高了唇角,终于来看她,“她比你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比你真实。她牢牢记着自己是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绝对不会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给自己加些什么虚名,更不会编什么富家女的身份。她从来没对我隐瞒任何事,是什么就是什么,甚至连断腿都敢袒露在我面前。”从两人产生交集的那天起,她就把自己袒露得清清楚楚,在感情上,她更是明确地表明立场,从不牵牵扯扯,藕断丝连。
因为这点,他吃尽了苦头,但也正因为这点,他越发无法放开她。
“你有吗?”
裴慕阳的这话惹得江映雪的脸色一阵灰白。被这样直白地比对着,她看到的只有自己的不堪和他的厌恶。
晃着身子退了一步,眼泪已经滚下来。错一步,全都错。
咬紧了唇,她晃着脑袋,泪水纷飞!“你以为我想这样的吗?我也想像程江南那样坦坦荡荡地活,也想和她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在你们面前,告诉你们,我什么都没有!可我……”
话没说完,裴慕阳已经从她面前横穿而过!他现在,连听她的话都不想了!身子晃得更猛,满腹的委屈涌出来,眼泪流得更凶,她朝他吼了起来,“我不想那样的!都是被逼的!”
裴慕阳没有停步,消失在眼前。
江映雪蒙上了脸,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勾引哥哥又勾引弟弟,最后和他们的父亲扯在一起,这样的女人,谁会相信她是被逼的?大概,知情的人都以为她是婊、子了。
吃完东西,程江南便赶着邬梅梅去上班。上次旷工后,经理没有追究,又让她回去了。
邬梅梅走下楼来,正好看到裴景轩站在护士站那儿问消息。她转头看了眼程江南的病房,朝他走了过去……
因为要自己看输液瓶,程江南没敢睡觉,始终睁大着眼。几天病下来,下巴尖细得不像话,脸上透出了病态的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病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她朝床头柜倾过去,想拿桌上的水杯,因为一只手吊着针,没敢太过移动,勾了半天都没将水杯勾到,倒是把自己给累得喘起气来。一只手伸过来,帮她拾起了杯子。
“谢谢。”她真心地道。裴慕阳走后,她便移到了普通病房,房里还住着其他人,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病友的家属帮的忙。
只是在清那根根漂亮的手指时,明显滞了一下,都不敢抬头了。
会是他吗?
自己生病的事他并不知情,她不敢确认了。
“原本想着给你时间把那天的话想清楚,哪成想竟给我想到医院来了。”那人在头顶出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动听而……熟悉。
是裴景轩。
心被吊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放下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地板。帮她拿杯的手伸过来,捉住了她的下巴,抬起,逼着她与他相对。
他就在眼前,半斜的刘海遮住大半额头,漂亮的双眼皮,眸子闪出沉幽的光芒展现的是吸血鬼检查官般的帅气。
“你……怎么来了?”
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能不来?”他答道,语气不甚好。
程江南垂了眼皮,不敢看他,“我们不是……”
“不准跟我提那两个字!”他霸道地命令,她要吐出来的“分手”两个字生生给咽了下去。
“我没同意,就不能分手!”他补充一句,气势不凡。程江南勾着头,不知道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