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躲不开,她索性听话,真的不躲。在他身下呼呼地喘着气,却缩紧了自己,在他的脚要强行隔开她的双肢时出了声,“还要我去吃一次药吗?”
这话低低的,却像一根根针,绵密地扎入他的心脏。他的动作突然停下,额际绷起了极致的痛苦,片刻,松了手。
程江南从他身下滚出去,顾不得衣服的凌乱,手忙脚乱地奔下床,朝着门口就跑。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拉开了门。她呼呼地跑下楼,到了酒店门外,才敢停下。抚着自己的胸口,心脏正在狂乱地跳动。
直到外面的风将身上的温度吹散,才想起要回家,她走出来。才到停车场,老汤就开着车过来了,停在她面前:“程小姐,我送您回学校吧。”
程江南看一眼背后的酒店,摇头,“裴景轩还在楼上,醉得不轻,麻烦您照顾一下。我这边离得不远,很快就能到家。”
听她说裴景轩醉得不轻,老汤也没勉强,但还是给她叫了辆出租车。等车的时候,老汤张了几次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叹气。
程江南跳上车,几乎逃离般离去,她知道老汤的叹息是为了什么,只能捏紧几根指当成若无其实。
这次坐的,竟还是来载她时那个司机的车。
“真巧啊,小姐。”司机先打起招呼来,“看您这样子,肯定没有收获吧,我跟您说了,不能太急,是真急不得。下次您再要过去,给我打电话,我保证让您准时准点把人捉到。”
懒得回他的话,她把头仰在椅子上,闭了眼。虽然远去,但他的呼吸,他的手抚在她身上的感觉,他梆硬如铁的身体触感,他对她的强烈渴盼,都清楚地印在脑海里,她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了颤,呼吸再度困难!
回到学校,校门早就关闭,她窝在门口,也不急着想办法进去,只闭了眼,流露出满面的疲惫。
在那里蹲了许久许久,当双腿发麻的时候,她终于想到要站起来。还未动,两束强光就射来,打在她身上。
被刺激到,她抬头,看到老汤从车上下来,朝她而来。
“程小姐怎么蹲在这里?”看到她,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抹着沁出的汗水。
他的出现让她惊奇,“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给您打电话,您没接,老板担心您出什么事,所以……”
提到裘连翊,程江南的脸白了一下,透着难堪。“他……不是醉了吗?还没睡吗?”
“没有。”老汤看了眼车子,“程小姐跟我走吧,到别处给您找个住处。”
“不用了,我去邬梅梅家住就可以了。”她道,起身往外走。车门,再次被打开,里面起出来一个人,身形不是很稳,一只手扶着门页,是裘连翊。车门打开,她的去路就被阻断。
他揉了揉眉头,显然醉酒的痛苦感觉还没有过去,“让老汤送你去吧,天太晚了,不安全。”
明明自己都虚弱成了这样,却还来关心她。鼻孔被酸酸的东西堵住,堵得她的眼睛都差点红起来,好一会儿才压下去,“你这是干什么?”
“没有别的意思,你从我那里离开,保障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他道,不知是受了她的行为的影响还是什么,有故意拉远两人距离的意思。
他虽然没有表露的太过明显,但痛苦凝在眉间,额头,以及每一个细小动作里,她再看不下去,“不管我去哪里,你都先回去吧。”
“老汤,送他回酒店吧,公寓太远,醉酒会难受。”她转头去看老汤。
老汤走过来,看看她,看看裘连翊,“要不这样吧,你们一起上车,我先送老板,然后再送您过邬小姐那边。”
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不忍看他继续站在这里受苦,最后点点头。她去了副驾位,有意与他保持距离。老汤看她这样,明显迟疑一下,还是上了车,启动车子。
裴景轩躺在后座,没有吭声,他倚着椅子闭眼,沉在了阴暗之中,整个人都透出了孤单之感。程江南透过余光看到这一幕,心口又是阵阵泛酸。她捏着指头,终究什么也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