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抬头,去看楼上,心里又忍不住去想:如果被隔离的是自己,程江南会这样对他吗?
或许,会,因为这终究是为了她而变成这样。但她守着他的时想法一定和守裴景轩时不一样,或许仅仅只有内疚!这个想法一起,挫败、烦乱、愤怒交相涌起,他狠狠一拳砸在了旁侧的树上。那棵树剧烈地晃动着,因为才种不久,被连根拔起,倒了下去。
保安原本想来呵斥几句,看到他这几欲杀人的表情,只能悄悄溜走,手机也不管了。
这里的动静根本撼动不了程江南,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那阳台上,目光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平静,静得让人心悸!裴慕阳的心底突然涌出了一股害怕来,这种感觉像一只魔掌,撅紧了自己,让他无法呼吸!
他一步上去,将她扯起,几乎整个儿将她拎住,“程江南,你清醒一点吧!你这个鬼样子,根本配不上我哥!你就是一个瘸子,一个丑巴怪,一个怪物!你守在这里,是要我哥难堪吗?我哥不过同情你,才救你,他对你早就没有感情了!他天天在相亲,相的每一个人都比你强千百倍!就算他会死,最后守着他的人也轮不到你!”
程江南脸上毫无反应,心都在裴景轩身上,眼前这巨大的吼声对她来说完全无意义,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楼上,裴景轩的心却重重地拧了起来。裴慕阳的愤怒火焰蔓延到程江南身上,只会让他担心,尤其程江南那副不争不吵的模样,更让他无法再看下去。他拿出手机去拨裴慕阳的号码。
程江南原本一副怔愣模样,但裴景轩抬手打电话时,她看到了玻璃上映出的影子,心终于活了过来,眼睛都亮起来。马上,她听到裴慕阳的手机在响。不顾一切,她去掏裴慕阳的电话,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裴慕阳看她这样,大抵也明白是谁打来的电话。他很想将手机甩出去,把裴景轩的声音隔绝,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可以!
裴景轩的安危最重要。他甩开程江南,特意离远了才去接,却并不出声。
那头,传来裴景轩的声音:“不要……伤到她,用点温和的方法让她走。”
如果有温和的方法,他又何苦在这里对她动粗!
他想吼,但终究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对着自己的哥哥说这种话,默默地挂了机。
“他说什么?”程江南睁大眼,急切地来看他,问。
裴慕阳的心烦到了极致,不愿意回答她,转身就走。程江南跑过来,扯上他的袖,“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胸口再一次膨胀,膨胀到几乎要炸开!强忍着要掐死她的冲动,咬牙吐声,“他说,他对你没感觉,别站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话,不会是裴景轩说的。知道裴慕阳不会说真话,她松了手,坐在了水池边的椅子上,“麻烦你告诉他,我会在这里陪他,哪怕……陪一辈子。”
一辈子!
陪一辈子!
这话再次刺伤了裴慕阳,他捏紧了拳头,心头涌出的是无尽的狼狈之感。他狠狠拧了牙,却没有再靠近她,他怕自己一接近她就会杀了她!
这个女人,在撩拨了他的心后却口口声声地表达对另一个男人的爱!
他扭身,迈步就走,没有半丝犹豫。
程江南安静地坐在这里,丝毫不管裴慕阳的去向。她的一颗心此时全落在裴景轩身上,已经无心去顾旁的人,旁的事。
衣服湿透,贴在身上,不甚柔和的风吹过来,打在身上,冷极。她毫无感觉,如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来来往往的人都以怪异的目光来看她,她却视而不见。
她这个样子,对于楼上的裴景轩来说,是绝对的考验。他走回去,坐在沙发上,拒绝去看,拒绝心软。但她那单薄又狼狈的样子就像刻进了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脑子里晃动,晃得他的心都在发痛。这种痛苦,比自己可能得艾滋病竟还要深许多!
他是不可能冒险让她上来的!
可她却像和他卯上了,一动不动,迟迟不走。原本**的衣服都被吹干了,日头很毒,即使隔了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她的苍白!他坐立不安,再次去打裴慕阳的电话:“慕阳,帮哥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