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浅反应极快,她后退两步,躲开季蓝挥出来的手臂,车里的司机小张也反应极快地跳出车,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跟前,一把就摁住了季蓝。
“杀了我?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夜总会的事也好,这件事也罢,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孽。”
随浅淡淡地看着她,“只要你现在动我一个手指头,童梓琳是个野种的消息就会立刻传遍A市。她最近是个风云人物,如果你想维持住她的热度,我非常乐意搭把手。但是到时候如果彻底毁了你唯一的女儿,这份责任我可不担。”
话音刚落,叫嚣踢腾的季蓝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她颓丧着肩膀,隐忍着怒气低吼,“那你想怎么样?”
“今天心情不好,就想侮辱侮辱你。你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头,这事就算过去了。你看怎么样?”随浅声音轻得仿若鬼魅。
“磕了,我担保童梓琳平安无事。不磕,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童梓琳惊慌失措地看着季蓝,楚楚可怜地哭喊,“妈妈,我是童大小姐我不是野种,我不想被别人瞧不起,妈妈你就磕吧。”
“闭嘴!”季蓝失望地躲开童梓琳抓她衣服的手,沉着脸冷喝。
“妈妈!”童梓琳埋怨地叫喊,丝毫不在意母亲的尊严是否被践踏。
妈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随浅的心一阵绵密的刺痛,她倏地冷了脸色,看向童梓琳,“你也跪下,磕!”
“我磕了你就绝对不会把DNA报告公布出去?”
要知道童战国女儿的身份对童梓琳来说有多么重要,这么多年要是没有这个身份,哪个世家大族的千金会看她一眼,她将来还想出人头地再回到上流社会,如果被爆出这么多年连童战国的女儿都不是,那她就彻底的没活路了。
而且在牢里呆的这些日子她深刻地意识到她不能失去地位,不能失去金钱,否则她将是一坨没人尊重的行尸走肉。
随浅盯着她,不置可否。
“好,我磕。”
“梓琳不行!”
“你放开我!你自己自私不舍得放下身段,你不能拦着我追求我的尊严!”
不顾季蓝的阻拦,童梓琳坚持跪在地上,她愚蠢地以为她在用磕头换自尊,却不知道当她的头磕在地上的刹那,她就已经毫无自尊可言了。
“砰!”一个。季蓝的黑眸黯淡下去。
“砰!”两个。季蓝别开了眼。
“砰!”三个!季蓝重新睁开眼,眼里满是血红的怒意。
“很好。”随浅赞赏,然而这话在季蓝听来却无比地讽刺。
“你呢?你要是不磕,你女儿这三个头可就白磕了。”
季蓝死死地咬着嘴唇,嘴唇从原本的苍白到最后渗出血渍,她仍旧不开口。
看见这样狼狈的季蓝,随浅的心里没有半分同情。
季蓝,让她磕三个头已经是便宜她了!
这么多年她搞得她家破人亡,她把随氏祸害得残破不堪,最可恨的,是她害死她的妈妈!
“随浅,想让我给你跪下!你休想!我呸!”一口口水突然从季蓝嘴里吐出来,随浅躲闪不及,溅到了她的前襟上,瞬间,随浅的眼里升起两束火苗。
她大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季蓝的膝盖窝上。
“咚”地一声,季蓝猛地跪在地上,“嗷”地发出一声痛呼。
随浅单膝蹲在地上,看着季蓝眼中终于出现慌乱,她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磕!”
见季蓝往后仰脖子,随浅亲自抓住她的头摁下去。
三个头磕完,随浅猛地揪住季蓝的头发,她扯了扯红唇,“季蓝,害死我妈妈,你真的不做噩梦么?午夜梦回你真的看不见她吗?冤有头债有主,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早晚老天爷会让你下十八层地狱,生不如死!”
随浅阴冷地吐出一个个字,每句话仿佛烙铁烫得季蓝不住地发抖,但却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吓得。
“你们母女俩好自为之吧。”随浅粗暴地拍了拍季蓝的脸颊,掀起眼皮瞟了眼童梓琳,站起身头也不回地上车了。
车窗外的风景匆匆后退,快得只剩下不同的线条忽明忽暗,随浅渐渐地模糊了视线。
眼前浮现出了随瑾瑜温柔的笑靥,她微笑着无声地呢喃,“妈妈,这份生日礼物,你还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