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她将水杯掷在桌上。
“现在你满意了么?只要我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是么?我告诉你随浅,李洁是无辜的,你别杀她!别杀……”
“呃……”突然莫文澜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面容急剧变化,由白转青。她艰难地呼吸着。声音嘶哑尖细。
“好难受……”
莫文澜声音降下去,她捂着胸,青紫的脸上五官扭曲,从椅子上滑下去。然而她却在滑下去的瞬间对着随浅露出了笑容!
她对着随浅,露出阴森森的白牙,只是笑容在警察闻声进来后,陡然消失。
她痛得滑下椅子,“啪!”手腕把玻璃杯扫到地上,响起清脆尖锐的声响。
她在潮湿肮脏的水泥地上不停地翻滚,蚀骨的痛楚涌上来,她甚至顾不得地上的玻璃渣,不停地翻滚。两只手臂都被玻璃碎渣刺得鲜血淋漓。
此时她已经喊不出声,黑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
她大口地喘息着,不停地抽搐着。似乎在经历最痛苦的煎熬。
警察见到倒在地上的莫文澜,脸色大变,立刻叫人将她送去医院。
一行人折腾了一通,又全都出去。
又有人走进来。
这回是队长刘岩。
此时整个房间只剩下全程未发一言的随浅和刘岩二人。她正看着某处,刘岩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莫文澜之前吐得那一滩血迹。
监狱里安静地落针可闻,刘岩摸不清随浅在想什么,起初他以为她是被莫文澜的事情吓到了,只是见她脸上没有半分恐慌,他看向随浅的眼神就更多了一份敬畏。
但凡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眼睁睁地看着活人在自己面前濒临死亡,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情绪。
惊恐,慌乱,畏惧等等。然而随浅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并不是她真的不受到触动,而是她伪装得好。
如此善于伪装情绪的人,刘岩生平仅见随浅一人。是以,他敬畏。
“随董事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岩终于说话了。
随浅转头看向刘岩,出口的声音清冷干净,“坐吧,我配合调查。”
莫文澜口口声声说是随浅要杀她,不论这件事有多少漏洞,如今人确实是出事了。
随浅自己也知道,今天她走不出这个门。
作为谋杀莫文澜的嫌疑犯,在警察局里藐视王法,罪加一等。
除非她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她们谈话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证。人早就被她“别有用心”地遣散了。
而那杯水,从监控器里看,从头到尾都被随浅遮住,画面里只看到随浅把水递给莫文澜,她神色艰难地喝掉。
“随董,您可能要先在这里呆一夜了。我已经让人联系顾董了。”
“辛苦你了,刘队长。”
“没事儿。”刘岩叹了口气,拿着做完的笔录起身离开了。
医院那边后半夜才传来消息,莫文澜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性命。
只是伴随而来的药检结果显示,她确实是中了剧毒。
与在杯里剩下残余的水渍里也检验到了相同的化学成分。
顿时将那杯水递给莫文澜的随浅,成了首当其冲的嫌疑犯。
……
清晨,莫文澜清醒过来之后,拼了全身力气告发了随浅的阴谋,并且又向众人提供了证据。
所谓证据,是一组照片,准确的说是是随浅深夜到莫氏会见莫文澜的照片。
照片里没有莫世亨的半点影子。任谁看见都会以为是二人会面。
只是这一组照片中,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竟然还有一张是顾景桓坐在驾驶座里的侧脸照。
从拍照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落地窗前交谈的两人,以及车里耐心等待的顾景桓。
随浅知道,她是被人陷害了。
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个幕后主使,终于也对她下手了。
只是联想到一切,恐怕从李洁反口指认莫文澜开始,这就是个只针对她的局。
而附带着,让顾景桓也成为了帮凶。
警察局想找顾景桓询问这件事的因由。然而连顾景桓在哪儿都不知道。
顾氏秘书对外说法是顾董出差了。联系他的手机,也是他的秘书苏曼接的电话。回答是顾先生和生意伙伴出海钓鱼了,等回来了一定立即转达。
刘岩将这话转达给随浅的时候,无奈地笑笑,能够如此不把警察局的传唤当回事儿的,也只有顾董事长了。
随浅也笑笑,但很快眼底流淌出浓浓的思念,顾景桓,他着急了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依着他的脾气,应该早就来看她了。
然而这一回他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看来事情是真的很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