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关注韬轲的神色,鱼非池极为认真地拍了拍石凤岐的肩膀,郑重地道:“下面,就看你的了。”
石凤岐风骚一笑,撩了下袍角,握起那大鼓旁边的两根鼓槌,对着那鸣冤鼓一阵猛捶,节奏急切,鼓点密集,气势浑然,似有千军万马滚滚而来,引得人热血翻涌,斗志昂扬!
最后他双槌一定,所有雄浑的鼓声收于嘎然,令人心头一滞。
“这是!”韬轲最先反应这来,看着石凤岐的眼中有震惊的神色。
石凤岐放下鼓槌,拍着双手靠近鱼非池:“好不好听?”
鱼非池目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何苦作死?”
这明显不是石凤岐想要的褒奖,所以他白了一眼鱼非池,对那愣在当场不知怎么回事的苗姓男子道:“放心吧,有我们在,你家女儿一定是找得回来的。”
他话音刚落,紧闭得毫无人性的衙门大门打开,里面跑出来个尖嘴猴腮的官老爷,官老爷他一边提着官袍一边跑,嘴里还在问:“谁在本官府衙门口敢敲战神赋!”
战神赋,一听名字就感觉很霸气威武的曲子。
相传此曲为十五年前那位盖世无双的大隋国前太子石无双所作,每上战场,他都会击缶而歌,将士战意昂扬,斗志激烈,故而战无不胜,英勇无双。
但是后来不知是何故,自那石无双战死疆场之后,这曲子再无人弹奏,好像一夜之间,有关这曲子的曲谱也失传了一般。
石凤岐大概是嫌麻烦事惹得不够多,才会在这种地方来一鼓狂歌战神赋。
那太守大人本也是气势汹汹要冲出来看一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在找死,当着这太守府尹敢擂响大隋禁曲战神赋,只是他一见着石凤岐,便似见着瘟神一般转身就逃,大声嚷嚷着:“来人啊,关门啊,放狗啊!”
石凤岐人品之烂,口碑之差,可见一斑。
石凤岐手指一勾,勾住那太守官服:“朱大人,多年不见,何以见着小弟就跑啊?”
“你个瘟神,你滚!”朱大人一口唾沫星子喷在石凤岐脸上。
石凤岐偏偏头躲过这人满嘴的口水,想来他游走七国间,除了有对他掏心窝子好的兄弟朋友外,也还是有些恨他入骨的仇家敌人的。
比方这朱大人,认真掰扯掰扯,可谓是死仇。
石凤岐提着这朱大人进了太守府大门,还不忘了对鱼非池他们招招手,一把将那太守扔到官椅上,石凤岐他弹弹白袍带些冷笑:“朱究界,这原是上央的椅子,你坐得可还舒坦?”
哦,原来之前的太守是上央,现在上央沦落得无个一官半职在宫中抄书,位置被这朱太守顶了,算得上是一笔仇。
朱究界恨得咬咬牙,可又忌惮他这身上的白袍,现如今天下谁人不晓得,得罪帝王或许都无妨,得罪无为学院那就是真的自找死路,所以朱究界大人他打落牙齿和血吞,瞪着石凤岐:“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太守之职本官是陛上亲任的,又不是我把上央赶走的,你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
石凤岐凤目微挑,不带几分温度,只冷冷打量着朱究界,这尖嘴猴腮的东西无论如何都做不成这堂堂太守高官,隋帝当时的脑子定是泡多了温泉起了皱,才把他放在这位置上,由着他不理邺宁城中事。
他想了这许多,最后只是指着跪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的苗姓男子,说道:“这位老乡的女儿不见了,前来报案,不知太守大人准备何时接案?”
“这邺宁城中今日这个家中丢人,那个家中少银,哪天不是这样的琐碎事,本官哪里管得过来!”朱究界一拍桌子。
“管不过来就趁早扔了这乌纱帽滚回家中种红薯!”石凤岐一声冷喝,“管不过来,你有什么脸面坐在这把椅子上!”
朱究界让他骂得无话可说,只是指着他道:“石凤岐,你在我大隋一无官职无二品相,我敬你虽是无为学院高徒,又与太子殿下有些交情才一再退让,你不要太过份了!”
石凤岐走上前去,一把撅了他那根手指,疼得他脸色青白,冷笑道:“别的事我都不管,但这苗家女儿丢了的事,我还管定了!朱究界,你若不是将此案大办特办,等隋帝那老胖子回来我就上御前去告你一状,你信不信我当场便可摘了你这颗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