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农夫被蛇咬了,本来要打死那条蛇,可是那条蛇求饶说是因为冬季到了,它又冷又饿没办法才咬农夫的,求农夫放过它,农夫心善便将这蛇放在怀中给它取暖,后来……那条蛇就把农夫咬死了。”鱼非池说完笑看着窦士君,“大师兄,你觉得这农夫……是不是死得活该?”
“我明白了,师妹。”窦士君何其聪明之人,只需轻轻一点,他便什么都通透。
大概真的是窦士君打过招呼了,那些本来应该趁着鱼非池落单要对她动手的人,一个也没有来送死,这令鱼非池有些遗憾。
窦士君走后,鱼非池撑了半天的困意终于袭来,杯子一放,窝在榻上就要睡过去,豆豆往日与鱼非池来往得少,倒不知这个在外高贵冷艳的非池师妹也有这般有趣的模样,便低头笑起来,又给鱼非池盖了条毯子,静静地坐在一边,规规矩矩地将两手放在膝盖,乖乖巧巧地坐好。
鱼非池越看这姑娘越觉得有意思,这样瘦瘦弱弱如同营养不良一般的小姑娘,她真的靠着怕死贪生的神奇技能就能避开庄言的逼杀吗?
像是感受到鱼非池在盯着她看,豆豆怯生生地回头看她:“是不是我打扰到师妹你睡觉了?”
“没有,豆豆我问你啊,如果你是那农夫,你会怎么做?”鱼非池支着额头瞧她。
豆豆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才说:“我若是那农夫,一开始就不会让那蛇咬到我,我会早早就避开它。”
“为什么呢?”
“因为我打不过那条蛇,也没办法同情它连命都不要,所以离它远远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豆豆反问一声。
鱼非池听了她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这个豆豆,当真是趋吉避凶的好手,在一切危险来临之前就提前躲开,何尝不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所以,她能活到现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为什么不投靠别的人?比如庄言,比如商夷国。”鱼非池又问道。
“我是大隋国的人呀,自然不能去投诚于商夷的,而那庄言,虽说打的是大隋国的威名,可是……可是他总归杀了戊字班那么多人,我没办法去仇人麾下求活命。”豆豆小声地说。
“而且我觉得,只要捱到师妹你跟石师兄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不就是了吗?”豆豆小心地抬眼看着鱼非池,想来往日鱼非池古怪的脾气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导致她现在都不敢相信这笑语晏然的女子,跟当年学院中的冰山美人是同一人。
鱼非池听了她的话,有些感概,大概当时一个个死去的戊字班弟子,都有过豆豆这样的心思吧,只要等到她与石凤岐回来了就好,只可惜,他们回来晚了。
挪了挪身子,鱼非池让出块地方,拍了拍又说道:“来一起躺着睡会儿吧,睡醒了还得去看四书,我跟你说,那玩意儿看着最让人头疼了。”
接下来数日,丑字班的人离奇死亡的越来越多,这些人死得没有半点规律可循,有时候接连几天一天死一个,有时候一天死几个,有时候几天都不死人。
庄言每天都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去向司业们求救,司业们说:“学院里的一切都靠你们自己,司业绝不插手。”
是的,司业们绝不插手,哪怕是学院里闹出这样的血腥屠杀,司业们也从来没有要阻止一下的意思,毕竟他们知道,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绝不会在学院中蔓延成**。
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如戊字班这般,胆大到杀人如麻。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戊字班那五个人的战力,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寻到如同商夷国这样强大的外援做支撑,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巧妙的挑好对象,杀人如同拆墙,精心拆掉着周遭许多,却能保持着房屋不到。
这里面的精巧计算,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算得出的,那是合鱼非池与石凤岐两人之智,经过准备度量,才算好的力度与尺度。
戊字班八人组的赫赫凶名在学院中渐渐成型,无人再敢轻易上门寻衅,但也没几个人敢与他们来攀关系,在外人眼中,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粗暴原始,该被唾弃。
就好像整个戊字班,被全院的人排斥了,他们走在学院路上,别人会绕开,他们去饭堂,别人会另寻桌子,不屑于他们为伍一般。
不过,戊字班也懒得在意这个,当年全院都把他们当做垃圾一样看待的时候,那眼神也未必让人好受到哪里去,如今成为学院强者,就更不会在意这样的目光了。
鱼非池列出的那条名单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庄言。
石凤岐为了折磨庄言,已经故意留了他许多天的命了,听说庄言已经两天没出门,在屋中被逼疯了,蓬头垢面,神经兮兮,一直叫喊着有人要杀他。
等到这一日旁的枝枝芽芽都除掉,石凤岐眼看着时机差不多,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