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敢忘,还请钱夫人放心。”石凤岐坐得端庄,甚至还刻意朝鱼非池靠了靠,有了之前许清浅的事,他是半点错误也不敢再犯了,若是可以,他恨得眼睛都看不见这些女人。
这声钱夫人叫得那女子心中欢喜,她本是个妾室,钱掌柜正房死了多年也未能转正,盼来盼去也无非就是盼这一声钱夫人,所以石凤岐会讨女人开心这本事,当真是天生的,不知不觉就能令得女子心中开了花般的美好灿烂。
她眼中的风情都更媚,娇声道:“许家怕是会来盯着奴家相公,奴家也不便再出门,您吩咐的事儿奴家也已安排好,今日也算是来给朝妍小姐来报个信。”
朝妍神色稍见古怪,后又笑道:“多谢夫人帮忙。”
“那奴家就告辞了。”她成熟得极具丰韵的身子盈盈一拜,便扭着肥臀走了出去。
她走后,四人对望,蓦地哈哈大笑,笑得畅快,就连刚刚还在气苦的叶藏也大笑起来。
事情说来,并非很难懂。
叶藏想在偃都立足,想做生意,只靠自己与石凤岐的帮衬显然不可能,这些在偃都城的老巨头们都需要一一打点,这是商场常事,总得把这些人都安抚妥当了,得到他们的认可了,才能在偃都放开手脚做事。
官场上有石凤岐帮他打点利落,以免后顾之忧,但是商场上的这些人,就需要叶藏自己去跑腿,建立起关系来。
叶藏更需要这些商人的财路及人脉,才有资格与许家的生意较量一番。
这位商人便是其中一个,商人姓也姓得好,就姓钱,外号钱守财,最是吝啬不过,进得口袋中的银子那是一个子儿也不愿意掏出去,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口风极严,交代他的事,他半个字也不会泄漏出去,就跟他兜里的银子似的。
鱼非池几人想重创许家的生意,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让他许家大亏一笔银子。
于是便让叶藏联系了这钱守财,由祖上三代都在偃都做生意,身家清白得没一点污垢的钱守财去找许家,谈丝绸生意。
叶藏起初不是很明白鱼非池这么做的原因,但鱼非池只说,你尽管去做,后面的事情交给他们。
不曾想,后面的事情就是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叶藏平白扔了一百万两白银进绥江。
事情说来总是简单,做来却是十分的不易。
不让叶藏亲自与许家接触的原因自然是许家定然信不过叶藏,这么大的生意他许家不会接手做,而挑中这钱守财也是经过了好几番的考量。
选了钱守财之后,还要去想方设法地赢得许家的信任。
果然许良人是个疑心病重的人,鱼非池耐着性子,让钱守财不要着急,慢慢与许家迂回,多次之后,才算是得到了许良人的信任,也才一席酒水谈成这三大船丝绸的大生意。
如此耗费了好一番心力,才得成今日之果。
鱼非池唯一心急的地方,是一定要赶在这太阳最毒的日子里大船靠港,若是过了夏天入了秋,日头到了凉爽的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好在紧赶慢赶着,总算是赶上了。
从港口水中爬起来的南九为了避人耳目,回来得稍晚,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鱼非池拉着他坐下,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替他擦着头发,南九显得局促不安,一直想要站起来,每次都被鱼非池按住,让他别动,看得石凤岐一脸的嫉妒不带半点遮掩。
所以他踢了踢南九的腿,翁声翁气:“小家伙,你是怎么把那些丝绸点着的?”
南九还记着他跟许清浅的仇,不是很想理他,便把头偏到一边去。
石凤岐“嘿”一声,扳着南九的脑袋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你小子还有脾气了?”
“你走开,离小姐远一点!”南九愤愤道。
石凤岐心中叫苦,原本就跟南九不是很对路,这下可好,他现在是越发讨厌自己了。
好在有鱼非池打圆场,擦干了南九头发,她替南九梳了梳,说道:“是白磷。”
遇空气高温自燃的白磷。
所以她需要这样炎热的天气,若是到了秋天凉快的时候,可就有点不容易了。
石凤岐听了微微一怔:“厉害啊!这种东西你都想得到!”
“小姐厉害的地方多了,才不像你!”南九又骂一声。
石凤岐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