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凤岐没成想薛微妙说话如此辛辣,完全看不出自己有意要与她撇清关系,是为了她跟纪格非着想,这会儿让她话头一堵,石凤岐直直地抬头看天,连连地喝着闷酒。
其实薛微妙真不是笨人,石凤岐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也能摸着一些,可是女人吧,这个女人她有时候真不是个个都能如鱼非池那般,就在内心里头暗暗念叨几声懒得张嘴出声的。
尤其是像薛微妙这样好看又高傲的女子,早先年间被石凤岐死活看不上本就是一大耻辱,心里头堵着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咽下,平日里不说,心里头郁着,现在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可以嘲讽他,又岂会放过?
更何况,天才晓得,薛微妙有没有放下过石凤岐,这种问题,怕是薛微妙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有个话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这种犯贱的道理个个都懂,但不是个个都看得破,放得下。
于是一时冲动没克制住情绪,说出了些气话,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
但是话多了总是容易出乱子的,薛微妙这句颇是微妙带着妒意与酸味的话,惹出了个大乱子。
那日本来他们三个因为气氛十分尴尬,所以并没有再说什么,正事也没有谈成,石凤岐喝了两杯酒,也觉得这个酒不如传闻中的那般好喝,所以喝不到几杯就提前告辞了,初止送着薛微妙进宫去。
他进了宫,并没有出宫,而是直接进了魏帝的御书房。
“忠心耿耿”的初止,将薛微妙与石凤岐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了魏帝陛下,一片忠心,天地可婊……可表!
魏帝在王后的问题上有着极为坚定的原则,那就是谁也碰不得,石凤岐碰不得,初止更是碰不得,所以他阴冷地看着初止:“你为何要带王后出宫?”
初止见魏帝情绪不对,连忙说道:“微臣只是想着石凤岐与王后娘娘有些关系,或许借着娘娘,可以套出些石凤岐的底牌来,可以交换得来商夷国的襄助,陛下明鉴。”
纪格非轻哼一声,看着初止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你是想说,王后当年与石凤岐之间的旧情吧?”
“微臣万万不敢有些亵渎王后娘娘的念头!”初止赶紧郑重说道,然后又补了一句:“但若不是石凤岐话语之间欺人太盛,娘娘也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石凤岐三番两次侮辱寡人与王后,简直罪该万死!”纪格非骂道。
“石凤岐乃大隋使臣,陛下……”初止小心地抬头看着魏帝。
“大隋!”纪格非咬牙切齿。
“臣有一计,可退大隋之危,不知陛下可愿听?”初止趁着这当口,谨慎地说道。
“什么?”
“臣已与商夷国的韬轲师兄通过信,只要西魏一动,商夷必会助我等击退大隋!”初止目光坚定地看着魏帝,肯定地说道:“到时候,西魏便可破开大隋的包围,白衹旧地那块地方大隋刚刚得手,还未拿稳,我等只需要将战场引向那方,届时正好可以杀出重围!”
他这提议,不可谓不大胆,甚至可以说,胆大包天。
但是听着,并非没有道理。
可是,纪格非是一个胆小的人,他听罢之后有些犹豫,问道:“若是商夷趁此机会攻入我西魏,该如何是好?”
“商夷不敢,此时商夷正与大隋对峙,他们绝不敢再分散精力攻打我西魏。我韬轲师兄此举,不过是不想看着大隋在北境独大,对商夷形成威胁罢了,就算他有一万个念头不想出兵助我西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了商夷着想,他们也不得不为。”
就好像初止这个想法已在他脑海中成型许久,所以他说得很是顺溜,他考虑到了每处细节,更想到了纪格非所有的顾虑,他什么都算好了。
纪格非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敢行此险招,显得犹豫不决,来来回回地度着步子,拿不定主意。
初止又低声道:“如此一来,陛下若是可以御驾亲征,便能一展帝君雄风,王后娘娘也会更加敬慕于陛下,届时,石凤岐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西魏,都是个迷团。”
没有什么东西比王后娘娘更能令纪格非在意,更不要提说不定还能顺手除掉一个最大的隐形大患,魏帝纪格非在思虑许久之后,召集了大臣商议此事。
初止见他如此,便知事成,西魏朝中哪里有什么有用的栋梁之才?
都是些走后门送贿赂用金子银子叠起官途的好臣子,这种时候他们除了会溜须拍马,道一声陛下英明,陛下果敢之外,什么作用都没有。
倒是初止的父亲初平治,有些沉默,疑惑地看向他的儿子。